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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天长地久——记王伯敏先生及其艺术
2018年12月19日 09:53:55 来源: 中国台州网-台州日报 朱琦 王伯敏画

  《富春山色》(2005)是王伯敏处于高峰期所画的一幅杰作,充分展现了富春江一带的醉美景色以及画家超神入化的绘画技巧。

  《璞》(1999)笔墨水色浑然天成,风格已趋成熟。

  不知不觉间,王伯敏(1924-2013)先生去世已快五年了。五年前,在浙医一院的病榻上,他曾题赠个人画集予我云:“书画天长地久。”又题句:“一山一水,山重重,水淙淙;一卷书,一轴画,自抒怀,和其中。眉公曰,泣鬼神。”这让我不无怅然地感受到,这是他穷尽一生研究和实践所得出的深切感悟,是对中华传统艺术内在美的深挚情感和由衷赞叹。

  对于王伯敏来说,吟诗作画原本是读书治史的“余事”。他年轻时就读于上海美专西画系,受到该校学术自由风气的影响,并受到俞剑华先生的引导,对美术史研究产生了浓厚兴趣。从上海美专毕业后,他又考入北平艺专徐悲鸿的研究生班,并旁听于北大,思想倾于革命。在北平期间,他拜黄宾虹为师,由此走上了中国画研究与创作之路。1949年后,王伯敏与老师黄宾虹再聚于西子湖畔,被当时的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指定为黄宾虹助手。在黄宾虹的勉励下,他把主要精力集中在中国美术史研究上,以此为自己的终生职志。

  60余年来,他焚膏继晷、笔耕不辍,相继出版了上千万言的美术史专著,成为该领域的集大成者。而在书画方面,花甲年后始投以较大精力,及至耄耋之年,成就斐然,在学术之外又开创了一个艺术高峰。这种厚积薄发、大器晚成的情形,与老师黄宾虹如出一辙,生动再现了中国文人画家的崛起之路,也完美诠释了黄宾虹提出的“艺术是学术之花”的主张。

  王伯敏从以读书治史为主、吟诗作画为辅,发展到后来边著述边作画,直至最后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书画上,“余事”的分量自花甲之年起逐渐加重,并经由以下几个时期,逐步迈向个人艺术高峰。

  一是模山范水期(1980年代)。王伯敏花甲之年,适逢国家改革开放,半唐斋从杭城南山路的景云村搬迁到了涌金门。他精神焕发,学艺兼治,与时间展开赛跑,许多生趣盎然、思想深邃的论画诗都产生于这个时期,但书画创作多集中在《中国绘画史》和《中国美术通史》竣工付梓之后。到了1980年代末,因有赴新加坡、日本等地讲学和办展之需,作画渐多,作品如《戴逵醉云图》《宿雨初晴》等,风格特征已初步显现,心手间的差距不断缩小。“读书倦了画云山,落墨灯前不令闲”“半唐斋里人长乐,壁上云山枕上诗”,这些诗句即写出了他当时的心境。二是佳境初成期(1990年代)。这个时期,王伯敏一方面为编撰出版《中国少数民族美术史》《中国绘画通史》等著作而忙碌,另一方面仍不断藉诗书画来抒发个人情志。他当时画的《岭南山居》《九龙山下》《醉茶册》《璞》《嘉陵风烟》等,水、墨、笔、色四者运用自如,画风趋于成熟。1997年起,他还纯以花青调墨,创作了一批令人耳目一新的作品,这类创作延续了数年,可以说是他艺术生涯中的“青花时期”,预示着他创作高峰期的到来。三是苍郁璀璨期(2002年至2008年)。王伯敏结庐于富春大奇山麓,终日盘桓在黄子久图画里,过着“澄怀问道日舒迟”的晚晴生活。此时,他居大奇、画大奇,创作了许多气势磅礴的巨幅山水,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包括《峰顶楼头极目八荒图》《彦远论画云山之图》《大奇读画楼》《风和日丽之图》《九龙高阁》等。这些画老健纵横、酣畅淋漓,墨华璀璨、极古而新,艺术上进入了高峰期。戊子初春,王伯敏客居南洋,遥想大奇山连降大雪,遂又将白银世界引入画中,为他浑厚苍茫的水墨天地,增添了几分静谧。四是浑融神化期(2008年至2013年)。这一时期,王伯敏双耳失聪。他戏言:耳不聪,耳经通,这样可以异想天开了!书画创作似乎也更加豁然“天开”,所画《东山一曲》《铁岩银谷之图》《郑江秋韵》等,比以往更具神采,也更加自由苍茫。

  王伯敏花甲之年后的绘画创作几经嬗变、不断升华,以磊落清奇的风格独步画坛。综观他一生所作,在题材上主要集中于山水和竹石方面,这是历代文人画家最热衷,也最见功力和境界的创作母题。他从体验前人笔墨、深化学术研究和抒发个人情感出发,始终坚持为理想而画画,坚持“守拙”理念,不受世风流俗影响,因而使“余事”变得格外清新,给画坛带来了浓厚的人文气息。他画山,喜欢在山顶上画读画楼,以览江山之胜,在山脚下画读书楼,以究古今之变;画水,则添数舟于清溪,上可溯桃源以至山桥观瀑,下能通三江而达九州;画竹,必谓居不可无此君,因其节节虚心,出土便潇洒;画石,又专写苍苔拙璞,以其厚重内美,能与墨君共岁寒。王伯敏的这些构思得之大野、发乎内心,有浓厚的意趣和郁勃的生命力,显示出千百年来中国读书人的浪漫情怀,也体现了他质朴含蓄的个性。

  品读王伯敏各个时期的画作,尤其是晚年所作,画里画外充溢着四种美:笔墨之美、朴拙之美、学养之美、禅意之美。此四美浑然一体,让他的画犹如一壶苦茶、一坛陈酿,令人回味无穷。

  王伯敏画中的笔墨之美,主要来自于对黄宾虹艺术的长期研究。他自拜师宾虹后,对其画学思想以及晚年处于巅峰期的笔墨技法进行了深入研究,作画时即以宾虹笔墨为基础,对笔、纸、砚等概不讲究,唯独讲究墨,所用多是松烟老墨久泡而成的宿墨。他画山水往往先勾勒,然后用干笔皴擦,再以泼墨、破墨、积墨、渍墨、宿墨等法层层积染,并点染上石青、石绿、朱砂、赭石、藤黄等色。大局画就,等到九分干时,再铺水以接气、出韵,统一画面。铺水时用量大,三五尺画能铺上一整杯水,铺完水后,将干未干时,又用枯笔在峰顶危岩处勾补几笔,或蘸上渴墨,在山脊绝崖上擦一擦。最后,用秃笔将漆黑浓厚的宿墨(干后成“亮墨”)点笃在画面最要紧处,再加补几笔浓彩以提精神。如此勾、擦、染、铺、点,反复多遍,笔迹、墨痕、水韵、色泽既分明又浑融,直至画面出现浑朴苍润、墨色辉映的景象。王伯敏有论画诗云:“麝墨浓如漆,狼毫力似针;无妨怜白水,渴笔长精神。”又有画跋云:“山水之作,以渴笔使其苍;以淡彩使其丽;以渍墨使其秀;以凝水使其清;以铺水使其润,五者之成,要不断实践。”这些皆道出了他的作画心得和艺术特色。

  王伯敏在技法上立足于黄宾虹,又有自己的独创。他提出山水画透视“七观法”,即步步看、面面观、专一看、推远看、拉近看、取移视、合六远,为中国画构图提供了不同的视角。他喜在画中留“活眼”,所画与黄宾虹相比,疏密与黑白对比更为强烈,有许多空隙不着一墨、不点一水,形成了大密大疏、大黑大白的深邃意境。他在宾虹“五笔七墨法”的基础上,系统地提出了用水“九法”,即水带墨、水破墨、墨破水、色破水、水破色、渍水、铺水、泼水、凝水,有史以来第一次将“水法”提高到与“笔法”“墨法”相并列的地位,极大丰富了中国画的技法理论。他善用“亮墨”,惜之如明珠,将此极墨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又擅于赋彩,将西洋画法、传统青绿画法以及近人泼彩法融为一炉,以色彩来加强画面的氤氲之气和雄厚的现代感。他还自创没骨山水,以水墨浑融的方式妙写江山之秀,达到“没骨画山山有骨,无心点染墨氤氲”的审美奇效。王伯敏精研画法,又尚无法,认为画到无法才是至法,这与古今大画者相契。在他看来,法不可无,无法则无趣,但法如不倚于情、不进乎道,则不足为法。因此,他又提出作画要“五到”,即笔到、墨到、水到、意到、神到,只有这五者皆到,才有可能达到水墨神化的境地。

  《富春山色》是王伯敏处于高峰期所画的一幅杰作。该画山色苍苍、云水茫茫,墨色氤氲、意境悠远,充分展现了富春江一带的醉美景色以及画家超神入化的绘画技巧。王伯敏为研究黄公望《富春山居图》,曾饶有兴趣地带领学生深入到富春江沿岸,按图索骥,意欲一窥黄之久山水真本及其化外之音。他在自己的这幅画中,综合运用了各种技法,包括他独特的章法、笔法、墨法、水法和赋彩等,又浑然一体,体现出深厚的人文情怀和卓越的艺术创造力。作品表现出来的既是他所钟情的富春,又是历代文人心向往之的富春,是《富春山居图》之后历代同题画作中最感人至深者,生动延续了中国传统文人画正脉。

  王伯敏画中的朴拙之美,源于他的个性、师承、学养和“守拙”理念。他为人敦厚内敛,每以常用印“王伯敏钝学”自谦,以不负光阴、以勤补拙来自勉勉人。他遵循宾师画尚内美的教诲,审美观里包含了史学家的超然目光和艺术家的赤子之心。他认为,作画要有磊落昂藏之气,要有纯任自然的自由怀抱,而这些皆体现在他的画法和创作过程中,并使他的画意趣高华、生动感人。他有诗云:“吾道心存拙,不以小巧荣。一钱老松墨,写出万山情。”“莫计毫端拙,但怜画有情。丈人求画趣,画趣出天真。”这些宁拙勿巧、返璞归真的思想理念,清晰表明他的美学观和艺术取向。

  王伯敏做学问和作画都非常重视积累,板凳一坐十年冷,是一个地道的苦学派。他认为,学画者只有积数十年的笔墨功夫和沉思领悟,才有可能进入书画艺术堂奥。他重笔墨,更重感情,对于画中的屋宇、舟船和点景人物,随画随添,从不刻意为之。他喜欢把花卉与山水结合起来,曾以山水四条屏的方式来描写梅兰竹菊,将四君子放归到大自然中,与丘壑、林岩、书舍、溪涧相为邻。画中的秋菊高可及屋,兰草茂如丛篁,看上去似不合理,但正是这样的不似而似、不齐之齐,才富有朴拙自然之趣,表达出真挚感人的人文情怀。他的山水画中还经常出现山街、水街等人与自然和睦相融的景象,这也反映出他朴实、豁达、浪漫的艺术个性。词宗夏承焘曾评王老之诗:“稳健生趣,质而不俚,如其山水之作。”反之也可见,他之所画,画如其诗、画如其人。

  王伯敏画中的学养之美,展卷可得、扑面而来。这种学养之美既包涵在他的审美情趣和笔墨技法中,又直接体现在他的大量画跋里。一般认为,文人之画逸笔草草,绘画性不强,但王伯敏的山水、竹石,从笔墨到构图,都经历了从“有法”到“无法”的蜕化过程,其中的认知与突破,均得益于学养的催化。苏东坡有诗云“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赵之谦说“积学鸿儒具神秀”,说明学养能提升艺术境界,是“艺可通神”的前提。黄宾翁也指出,历代画中高手皆具“真实学力”,“皆从学问淹博、见识闳深而来”,这正是中国文人画的可贵之处。王伯敏以画识史、以史鉴画,深厚的学问就像一盏明灯,不断地把他引向更高的艺术境界。也正因为如此,国内外评者纷纷赞许其画为“学者妙造”。

  王伯敏的画多数都有题款,他喜题、善题,所题短则数十字,长则数百字,往往信笔写来,皆成妙趣,为他的画增色不少。例如,他在丙戌年巨作《一画之图》上题曰:“心淡若无,愚去智生,丘壑内营,以一画成之耳。”寥寥十数字,味同苦禅,生动道出了老人对石涛画学思想的体认,以及对人生与艺术的领悟。在画上题诗,诗画相映,更为他所擅,他的题画诗或述画理,或论画史,或寄情怀,或明心志,内容非常丰富。例如,他题《湖山图》:“读书倦了画云山,落墨灯前不令闲。淡淡浓浓多是趣,小舟添在水湾湾。”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画交融在一起,令人回味无穷。又如,他题《登高揽胜》图,一句“登上昆仑舒极目,方知至美在中华”,让人读罢胸襟大开,顿生爱国之情。王伯敏的题跋得到同行推崇,沙孟海、赖少其诸先生也请他杀青。上世纪80年代初,陆俨少在湖州双林作《吴兴清远图》,请他题诗,陆老设色未完,他诗已吟成:“吴兴清远赵公作,今日双林陆老图。画到神飞飘没处,云山肯计笔有无。”

  王伯敏画中的禅意之美,包含在“铺毫如得龙蛇势,积墨似见霜雾凝”的笔墨趣味里,反映在“绝壑断崖云水外,千层春树墨华滋”的构思立意上,体现在“澄怀极目千山雪,恣意青空亦道场”的境界意念中。这种至美之境,是他积学妙悟、涵养天机所致,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不是求之能得的。

  长期以来,王伯敏日耕夜作,养成了夜坐的习惯。他在1994年的《生日自况》里写道:“作画著书鬓未斑,煮茶夜坐自安闲。而今犹幸如松健,昨日又登齐鲁山。”又在翌年的《雪夜煮茶》中写道:“入冬夜坐煮清茶,风雪炉边画梅花。若使饮茶人不醉,为何老树万枝斜。”夜坐如同佛家禅定,让他尘心定、心镜明,帮他消化所学、升华所思,也助他提高绘画意境,这正好印证了古人所言:春气遂为诗人所觉,夜坐能使画理自深。

  唐代文人士大夫多把禅学和老庄思想奉为圭臬,喜欢以夜坐独处的方式来参禅悟道,诗人孟浩然、王昌龄、白居易、贾岛、张乔等都曾以夜坐为题,抒发内心最清澈、最空明的感受和体验。这种诗人的致静之道、参悟之法,反映出中国文人注重内心感悟、渴望融入自然的心理倾向和精神特质,在强调诗画本一律的文人画中,也得到了充分体现。被奉为文人画鼻祖的王维不仅引禅入诗,而且引禅入画。他在《过感化寺》中写道“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是夜坐让他有空明灵动的觉心来观照宇宙万象,从而创作出“空寂清妙”的诗意画境。明代大画家沈周“性喜夜坐”,曾画有一幅《夜坐图》,以记写自己秉烛夜读、危坐味禅的情景和感悟。画的上半部分作长题“夜坐记”,其中有句云:“夜坐之力宏矣哉!嗣当斋心孤坐,于更长明烛之下,因以求事物之理,心体之妙,以为修己应物之地,将必有所得也。”清初八大山人也喜欢蒲团夜坐,这给他带来了幽然神远的感觉,使他的画在静谧与空灵中,让人感受到生命在呼吸、时空在流转;石涛也得益于空寂澄明的禅心,从而能参透古今,以法无定法、纵横不羁的方式极写天涯孤旅之愁。近现代以来,禅门内外,像弘一法师、黄宾虹、潘天寿等,亦因有禅修之助,造就了书画艺术史上的新高峰。王伯敏长年夜坐,入髓知味,因而使笔底云山于氤氲苍茫中,随处可见慧思禅意。

  2006年春夜,时居桐庐大奇山半唐书舍的王伯敏,夜坐中闻风撼竹木之声,因思沈周有“夜坐记”,遂也作《夜坐图》,并录沈文于其上。画面以全然不同的笔墨语言,写出了与古人息息相通的感悟、静似太古的遗韵和思接浩渺的慨然。所谓心斋坐忘、宁静致远,若非习静惜静、静中参禅,何以能得神明降之,又何以能有生动气韵?他在2009年画的《松烟麝墨》上题写自作诗云:“松烟的是融和墨,最好案头铁砚磨。写罢千山歌一曲,窗前月白影婆娑。”在这幅画里,月色下的山谷流泉仿佛凝聚着宇宙白光,画面浑融而臻于神化,表明老人的心已自由地驰骋在悠悠天地之外,达到了无我的境地。

  关于禅意之美,王伯敏有不同前人的阐发。他认为,艺术审美有三个层次,即能、妙、禅境,直接把禅意境界放在艺术美的最高层次,以此取代自唐朱景玄以来流传千年的绘画“四品”中的“神”和“逸”,这是他经过一生求索而得出的真知灼见,并在他本人的实践中得到了验证。他晚年始终保持着任运自在的恬淡心境。由于健康原因,他从大奇山搬回到西子湖畔的半唐斋里守拙养和,书画创作上繁华落尽、归于平淡,难怪禅门泰斗净慧长老读其诗画后引为知音,赋诗赞道:“梦里常怀叩半唐,烟霞处处古佛场。遥瞻北斗诗书画,落笔灯前万里香。”“茶罢维摩入梦乡,半唐斋里倚禅床。新诗一曲来天外,水阔山遥翰墨香。”两位老人相知相惜于生命的最后岁月,虽因年迈体弱、相隔遥远而未曾谋面,但一曲感人肺腑的高山流水,就这样以诗画为弦,演绎在西子湖畔与黄梅禅林间。

  穷经治史素非易,模水范山拙亦难。王伯敏这棵学术大树在晚年绽放的书画奇葩,令人惊叹中国文人画顽强的生命力,也让人领略到艺能通神、画可味禅的道理。遗憾的是,他的画名常被学名所淹,世人皆知其为画史巨擘,却很少知其为墨林泰斗。这与他素以书画为余事,不与画家争食,不作任何宣传有关,也与他画风老拙生新奇,难为常人所理解有关。无论做学问还是画画,他都是一个低调实干,“不说大话的大家”。书画向被视为小道,但王伯敏却视之为精神的事业,为此燃尽了生命的烛火,给世人留下了大量宝贵的精神财富。行笔至此,不禁回忆起五年前,大批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化界人士自发为其送行的情景,想起那些挂满殡仪馆告别大厅的真切感人的挽联和诗词,这份深深的敬重与浓浓的不舍,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位卓有成就的学者和画家,而且也反映出他的硕望宿德以及他身上体现出的传统文化之光。愿王伯敏先生的书画艺术,与他所热爱的优秀中华传统艺术一样天长地久!

标签: 黄宾虹;高峰期;作画;笔墨;画家;富春江;书画;创作;绘画技巧;文... 责任编辑: 吴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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