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显城市文化个性，丰富城市文化内涵，为城市增添可持续性发展动力，这应是杭州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世界名城的一个重要维度。如果说文化是城市之根，城市之魂，是城市获得“内源性”发展动力的支持与源泉，那么，在新的时期，注重城市内涵性发展，提高品质，提升品位，扩大世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就需要不断发扬文化优良传统，进行创造性的转化，使杭州独特的文化个性成为世界名城的一张独具精神风采的“金名片”。

　　彰显杭州城市文化个性内涵

　　英国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在《原始文化》一书中谈到文化特点时指出：“文化，就其在民族志中的广义而言，是个复合的整体，它包含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和个人作为社会成员所必需的其他能力和习惯。”对于城市来说，文化就是一座城市的灵魂，同时也是城市生活，特别是精神生活所持有的信念和所遵守的哲学理念，是城市发展哲学的高度概括，也是城市历史风云和传统所凝聚的内在风韵的精神写照。一座具有悠久历史传统的城市，也必定是一座具有自身独特文化个性和精神品格的城市。在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的世界名城当中，杭州应当在继承和发扬历史优良传统的基础上，注重培育和展现与世界名城相匹配的文化个性内涵。

　　人类文化的个性主要表现在各民族、各区域文化之间的差异性上。各民族、各区域的文化虽然有着本质上的共同性和共通性，但其中的差异性也是十分明显的。从文化的本质特性上来说，它本身具有很强的民族性和区域性的特征，也是民族间、区域间相互区别的重要标志。每个民族和区域的文化，可以说都是独特的，是个性鲜明的。这种独特性和个性特征的表现，或是其中的要素是其他民族、区域文化所没有的，或是在某个方面优于其他民族、区域的文化及其相对应的方面，或是民族、区域间文化具有很强的互补性。作为人类社会和生活实践活动的重要构成部分，文化个性的彰显及其内涵所蕴含的智慧，往往就是一个民族、一个区域在其独特条件下的一种独特的精神创造和所形成的独特身份标识。

　　作为中国首批命名的历史文化名城，被马可·波罗称为“世界上最美丽华贵之都”的杭州，自古文风炽盛，众多文人骚客生于或履职与此，白居易、苏轼、陆游、张岱、章太炎等一大批文人都在此留下珍贵的文化遗产，大大丰富了城市文化个性内涵，提高了城市文化的精神品位。从考古成果上来看，早在距今8000年前，“跨湖桥文化”就展现出杭州人文的文明曙光，迄今为止世界上发现最早的独木舟，不仅表明先民在这块土地上辛勤劳作及其所取得的杰出成就，同时也更是展露出杭州区域文化独特个性风采。距今5300-4500年良渚文化的发现，则更是彰显出杭州文化之精美的个性内涵特征。在盛唐，白居易那首脍炙人口的《忆江南》，把杭州作为江南文化的经典标本，在抒发对杭州深深留恋、赞美的情感中，也把杭州文化的诗意、诗性的品格和个性内涵，展示得淋漓尽致，特色鲜明。南宋定都之后，杭州一举成为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特定时期的繁华，为杭州文化个性内涵，增添了更为丰富的内容。可以说，杭州文化的发展始终伴随着城市的发展，独特的城市文化个性，特别是它的诗意、诗性的文化品格，实际上也就是这座美丽城市独特的精神气质和精神禀赋所在。

　　从历史发展进程的维度来说，文化个性既是历史积淀的结果，也是时代发展的取向。对于杭州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世界名城来说，如何在尊重历史优良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创造性地转化，不断丰富它的个性内涵，充分展现出现时代杭州人民创造美好生活的精神面貌，增添“人间天堂”杭州城市文化更为丰富的时代内容，是今后一段时期城市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从历史演化上看，早在秦朝，杭州就因其优越的区位而成为钱塘江南北岸商贩活动的中枢。隋朝大运河的开发，以杭州为终端，形成“川泽沃行，有海陆之饶，珍异所聚，故商贾并辏”的繁华局面。唐、宋、元时期，杭州一直都是全国水陆驿站交通枢纽，特别是南宋时期的杭州，城市发展达到鼎盛时期，“辇毂驻跸，衣冠分集，民物阜藩，尤非昔必”，就是当时的杭州城市繁华之写照，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富饶之都”，“繁华之地”。从现实发展上来看，杭州是长江三角洲南翼的经济重镇和区域经济中心。改革开放以来，杭州的国民经济迅速增长，经济总量一直保持省会城市和副省级城市的前茅，现已明确定位为国家中心城市，始终都充满着创造的活力。这种极富时代发展气息的文化，也将会为杭州城市发展增添更为丰富的个性内涵，并产生重要的影响。

　　展示杭州城市文化精神风采

　　杭州极富诗意、诗性品格的文化个性，既是历史和现实的精神写照，也是未来发展的理想目标。从现实的维度来说，这种文化个性的形成，既是漫长的历史积淀和发展所赋予杭州城市的美誉，同时也是人民建设自己美好家园取得伟大成就的诗意概括。从理想的维度上来说，正是在时代的发展和不断的创造当中，杭州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开启了由“西湖时代”向“钱江时代”发展的新进程，制定了“拥江发展”的战略。因此，把杭州建成独特韵味、别样精彩的世界名城，展示杭州城市发展充满创造活力的精神风采，也是自始至终都必须坚持的目标和方向。只有这样，杭州才会不断地展示世界名城的文化精神风采。

　　城市文化精神风采不仅仅只是其内在各种结构要素的组合，而且也是一个城市的市民和外来民众对该城市的综合实力，发展现状和未来前景的具体感知、总体看法和综合评价的表现。它包括了城市的经济、政治、社会、科技、教育、文化、生态、环境，以及历史文明、社会风尚、社会秩序、政治廉洁、服务效能、市民素质、生活质量、市容市貌等诸多方面的内容，涉及物质文明建设与精神文明建设的两个范畴。可以说，城市文化精神风采也是两个文明建设水平和质量内外在的显现和表征，同时也与城市文化个性密切相关联的城市时代性、民族性、地域性等文明素质和特色风貌的一种精神识别系统。具体地说，它是一个可感受的系统，应该在城市发展实践中进行系统的确立和建构：

　　一是确立和建构杭州城市文化形象的认识系统。城市文化精神风采是一座城市特定文化气质的展示，是具体、形象和生动的，是可以被感知和体验的，同时也是可以贯彻落实到具体实践中去的。杭州城市发展已经把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的世界名城定为目标，其实这就意味着要大力建构杭州城市文化的精神形象，因为“独特韵味、别样精彩”作为一个城市文化个性和精神风采，它既是城市的一种精神反映，也是人的心理感受结果。用“独特韵味、别样精彩”文化个性和精神来确立和建构发展方向与目标，这样也会使整个城市文化形象在充分地表现城市精神时，能够将城市，特别是市民的那种自信、乐观、开朗、豁达、坚毅、开拓、进取的精神状态表达出来，并产生强大的影响力和辐射力。

　　二是确立和建构杭州城市经济形象的认识系统。现代社会是经济社会，城市是经济的中心，尤其在市场经济下，城市的经济状况、经济类型、经济特征等也是城市文化精神风采的重要象征。根据世界名城发展的经验，结合杭州经济发展的特点，在塑造和展示城市经济发展特点中，按照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世界名城的要求，突出经济模式加速向高新科技型和文化产业等智力型、服务型的方向转型的特点，以加大吸引外资力度，积极扶持一些发展潜力大、经济前景好的企业，树立杭州城市“发达”“富裕”经济形象，不断推动杭州经济又好又快的向前发展。

　　三是确立和建构杭州城市风情形象的认识系统。风土人情是一个城市文化特定区域内涵和精神风韵所在，也是其文化个性色彩最为浓烈、最为吸引人的内容。它不仅包括城市的文化传统、人文风采、风俗习惯，而且也包括名胜特产、人情往来、俚语方言等。许多“少小离家老大归”的游子念念不忘的往往就是家乡独有的风土人情，这是其文化个性的一种精神吸引力。风情形象的效应，对主体而言是一种眷恋，对客体而言则是一种新奇、一种神秘。杭州是华夏文化的发祥地之一，七大古都之一，是区域文化中心和交汇中心，其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丰厚的人文积淀和独特的情调，以及优美的自然地理环境，都使城市风情格外引人注目。对于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一定要保护和发扬光大，要制定杭州城市风情形象的整体规划，并善于开发利用，助力“独特韵味、别样精彩”世界名城的发展。

　　四是确立和建构杭州城市行为形象的认识系统。城市行为形象的效应，既有个体的，也有群体的；既有生活的，也有职业的；既有群众的，也有干部的。举手投足、言谈话语，都可以反映城市的行为形象，并与城市文化个性和精神密切相关。所制定的市民守则、文明公约、见义勇为倡议、邻里互助公约等，都是城市行为形象的重要内容。用“独特韵味、别样精彩”的精神原则来指导杭州城市行为形象设计，目的也就是要通过大力倡导文明的行为举止规范，展现杭州城市文化精神风采，如近年来杭州涌现出来的“最美”文化现象，“斑马线礼让行人”现象和办事“最多跑一次”的做法，都是这种行为形象真实的文化反映和精神写照，在实践中也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效果。所以，持之以恒地贯彻实施杭州市民守则，不断提高市民公德意识和道德操守，培育市民文明、整洁、卫生、健康、遵纪、守法、安全、有序的社会风尚，也将会从中传达出杭州城市文化精神的独特个性和美好形象。

　　五是确立和建构杭州城市视觉形象的认识系统。城市视觉形象是城市文化精神风采和形象最直观的认识部分。一座城市的建筑景观、交通景观、商业景观、旅游景观、人文景观等，都是城市文化精神风采和形象最直接的体现，成为城市文化精神风采和形象的特色基础。一般来说，一座城市只要有一个或几个极富个性的视觉景观存在，即能使人最直接地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吸引力，如北京天安门广场，上海外滩等。同样，北京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杭州“最美杭州人”、“斑马线礼让行人”等，也是一座城市最能打动人心的内在魅力所在。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的世界名城，要在城市视觉形象文化内涵上狠下工夫，让人们感受到杭州城市文化内在美的韵律和韵味，从而引起广泛的注意、兴趣、记忆、认同等系列心理情感反应，达到塑造良好的城市文化精神形象目的，全面提升杭州城市文化精神境界和品格。

　　（作者：浙江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博导，市决咨委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