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会上的周晓枫。
浙江在线11月19日讯(浙江在线记者 张瑾华 通讯员 马正心)昨天,杭州纯真年代书吧,钱报读书会请到著名作家周晓枫,携新作《有如候鸟》与读者交流。
周晓枫是当代散文家。担任过20年文学编辑工作的她,同时以作家身份,拿齐了国内所有的散文大奖。
《有如候鸟》收录了她近两年来十余篇散文新作,其中包括了获“收获文学排行榜”2017年上半年非虚构作品第一名的《离歌》。
读书会开场后,上台、坐定,周晓枫低头做了几次深呼吸。她说,自己仍然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在生活中,周晓枫容易在公众面前紧张、容易丢东西,说自己是“呆萌”的。到写作时,“呆”却变成了尖锐与犀利。
她这样表达:“我平时不是一个目光如炬、锋芒凌厉、世事看透的人。但是写作的时候,我会强迫自己呆在密室里,在‘围困’你的东西中,杀出一条血路,抵达最后的光亮。”
“女性特有的敏感
是创作中特别需要的”
读书会现场,有读者发问,《有如候鸟》的书名来自何处?
周晓枫说,这个书名希望表达的,是一种“返璞归真”:从个人的经历、经验出发,饱含对远方的向往,也经历幻灭、热望,再度找到力量。
《有如候鸟》收录了诸多书写现代社会当中性侵犯、家庭暴力问题的篇章,所涉及的一系列社会问题,许多与性别相关。
周晓枫成长在大院,成长环境中,表面上消去了性别,但会在其他地方凸显。
她虽不会主动、频繁地意识到性别问题,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清除因性别而带来的经历和体验。”
周晓枫相信,女性特有的敏感,和对疼痛的熟悉与亲密,实际上是文学创作中特别需要的。
因而她对女性成长的话题尤其感兴趣。
与书同题的《有如候鸟》一篇,书写女主人公在42年里的成长,洪水、性侵、亲人病逝……周晓枫写出女性经验中各式严峻的记忆与片段。
用个体的浮沉
激发思考与自省
书中引发了批判家和读者共同注意的,是五万余字的《离歌》。
《离歌》叙述了一个出身寒门的北大学子,从乡村到县城、省城、首都的奋斗道路,在期待辉煌的过程中,最终过劳猝死。
周晓枫说,这些“名义上”的成功人士的跌落,很少得到社会的关注。
她用一个多月写成《离歌》,其中人物有现实世界原型。但周晓枫希望呈现的,不是一张特写的脸,而要在“构图”上带有时代、空间的景深——“我们每个人身边都会有这样的人。”
这5万多字当中,也有她的惋惜、无奈、愤怒、伤感:“它是一面蒙了尘的镜子,让我看到了我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自己。我没有在同样的处境待过,我不知道面对同样的选择时,我会不会比他更优秀、高明。”
而在现场其他人看来,《离歌》不是一首情绪化的“挽歌”,也不是一次世故的和解。在浪潮般的故事推进下,周晓枫构造了一个时代转型期中个体的复杂形象,激发了某种“向谁发问、向谁呐喊”的思考。
不留暖意地
书写人性的恶
有嘉宾说,周晓枫的写作,像是小说家张爱玲的镜面:张爱玲的表达是精明、看透的,而周晓枫全然不是,她更愿意把自己恍惚、犹豫的过程,完整吐露出来。《离歌》如是,探索人性恶的《恶念丛生》也如是。
《恶念丛生》书写恶在具体事件中的呈现时,周晓枫保持了精致、讲究的修辞。有嘉宾评价,这使得她笔下的黑暗人性有了某种值得尊重的悲剧庄严感。
“有的时候魔鬼不是长着犄角的,而是个美人呢。”周晓枫这样回应,“就像拍电影,不能给坏人打的光特别难看、五官狰狞,而轮到好人就光芒四射。”
《有如候鸟》一书中有许多书写人性黑暗面的部分。为什么作者会如此“心狠手辣、不留暖意”?
周晓枫援引美国小说家奥康纳的话:“使我们看见黑暗的只有光”。
“能够辨认出这些黑暗,是因为心里有更大的光在照耀着,反而能够写得更加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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