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有这些差异?
吴宗键说,究其原因,是由于运河中泥沙杂质含量高,运河水比较混浊。
年深日久,钱币们的颜值便受到了影响。
加之运河水与西湖水酸碱度的差异,对钱币造成的腐蚀程度也不同,运河钱受腐蚀度往往较大。
从出水的钱币来看,运河钱和西湖钱的品种都不少。有春秋战国的蚁鼻钱、两汉半两、五珠,以及三国两晋南北朝、唐朝古钱,还有五代十国、两宋、元、明、清的各种行用钱币(铜钱、铅钱等)和花钱。甚至民国时期的银元、铜元等,也有很多出水。在水中,还曾发现过如靖康通宝、淳熙铁母、龙凤通宝等珍稀品种。有些钱币,甚至还填补了我国货币考古的空白。
西湖和运河,为何藏了这么多钱币?
在古代,西湖是和钱塘江相连的。据地理学家考证,早在2000多年前的秦朝,钱塘江与西湖大片水域相连,宝石山、吴山能隔水对望。时光流逝,钱塘江潮起潮落。泥沙越来越多,沉积淤塞,西湖与钱塘江终于各自在水一方。
而早在隋朝开通的京杭大运河,一度作为通商往来的重要枢纽。船只南来北往,交易频繁,自然少不了重要的媒介——钱币。历朝历代的杭州人,河边洗衣、翻船、买水(古俗,杭州人去世后,家属到河边、湖边抛钱)、失足落水,丢入或意外掉入等,逐渐丰富了西湖和运河的钱币数量和种类。
吴宗键认为,杭州的西湖与运河,是两座天然的钱币“博物馆”。
玩钱人的江湖
与陈宝祥拜戴老先生为师一样,作为资深玩钱人,吴宗键也有启蒙师父。
这缘自一次偶然邂逅。上世纪90年代,他就读于杭州学军中学,对历史情有所钟,每节历史课,都听得格外认真。历史课本里的刀币、铲币、蚁鼻钱、秦半两等各种古钱币,让他神往。但当时对古钱币的认知,他还处于懵懂阶段。
有一天,他遇到了梁老先生。周末校门口,吴宗键有天买个油墩儿充饥,突然发现旁边竟然有个古钱币地摊。摊主是一位老者,年过六旬、头发花白、面目慈祥。只是静静坐着,也不吆喝,挤在众多小吃摊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吴宗键蹲下身子,翻看着地摊上的钱币册,突然眼前一亮,“咦,这不是鬼脸钱吗?”关于鬼脸钱,他只在历史课本上见过。它是战国时期楚国的铜铸币,造型古怪、文字神奇。他实在惊喜,心想:这么稀罕的东西,一定很贵吧。
“这个卖多少?”
“3块钱,保真。”老者伸出三根手指,回答不紧不慢。
“这么便宜!”吴宗键动心了,迫不及待地掏出口袋里仅有的3块钱,买下了它。
老者说,“小伙子,我姓梁,古钱币知识丰富,坑也多!我在这里摆摊,想要入这行,我们多交流呀。”从此,他与梁老亦师亦友。
梁老的家,他去过。老先生独居,无儿无女,居室不过30多平米,墙壁用旧报纸糊着,破旧写字台上放着14寸的旧电视。
当老先生从简陋的木柜里,拿出省吃俭用收藏的数千枚古钱币时,吴宗键不由得肃然起敬。
20多年转瞬即逝,梁老早已故去。往事依稀,但吴宗键始终记得老先生的话,“古钱币知识丰富,坑也多。”
玩钱人的江湖,有凶险、有机遇、有荆棘满身,也有锦鲤渔获。
比如他的朋友祥子。数年前,泉商祥子花6000多元买了一枚隆庆通宝,品相虽不错,可价格在当时真是死贵。他一冲动买下来,怎么也卖不出去。
没想到,近年来,行情蒸蒸日上,作为明钱代表之一,隆庆通宝一跃成为大热卖品种,价格几度飙升。今年之江饭店的“房交会”上,祥子以两万多元高价,让隆庆通宝华丽易主。祥子乐开了花,直呼过瘾。
与祥子相比,泉友阿康却没这样幸运。阿康玩的是西夏钱,其中“西夏三剑客”:天盛、皇建、光定元宝,是他的最爱。
“三剑客”是西夏政权铸行的汉文钱币,钱文优美、铸工精良,意义独特。他买了不少,一直囤着,就等行情大涨时找到接盘侠,猛赚一笔。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了。世事难料,近几年,甘肃、宁夏等地区大量西夏钱币突然被发现。于是,价格直线下跌。天盛价格猛跌。皇建、光定还不如一些雍正通宝值钱。这便是市场赤裸裸的现实。阿康不但没钱赚,还亏了本。他有些悲愤,“我的西夏宝贝们,何时才能找到接盘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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