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你真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好开心!”“真讨厌,滚一边去,看见你心里就来气。”面对两个普通的白萝卜,成都金牛区金泉小学的学生们,对着一个说赞美的话,而对另一个则用力骂。原来,这是学校师生为期一个月的实验,让孩子们用不同的语言对待两个萝卜,感受语言对萝卜生长的作用。实验结束,学校给出的答案是:“沮丧萝卜”比“开心萝卜”坏得快。
故弄玄虚的“萝卜实验”,给人一种荒诞不经的错乱感。从常识上讲,如果不进行保鲜和干燥处理,萝卜很难存放一个月。萝卜在生长期具有免疫能力,很多微生物进不去;一旦摘下来,就会被微生物侵染,然后分解、腐烂。而萝卜的保鲜,与保鲜剂、气温、水分有关,正如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研究员潘开文所讲的:“人类语言左右植物、蔬菜的生长变化,这是不存在的。”
诚然,“萝卜实验”的初衷没有问题,强调的是“尊重每一个生命”。据称,为了防止萝卜“不听招呼”,学校精心设计了台词:“被批评的萝卜长得好,是因为它越挫越勇,被表扬的萝卜长得不好,是因为它骄傲自满。”正因为如此,学校有点沾沾自喜,金牛区教育局也站台叫好。
可是,教育的本质在于传递真善美,如果失去了“真”,“善”和“美”也就失去了意义。特别是对于科学而言,更应该把“真”放在第一位。既然是实验,就要讲科学,没有科学支撑的实验,与没有实验支撑的科学,都只能称为“伪科学”。莫以为孩子小就好骗,即便他们暂时被骗,但总有一天会知道正确答案。有着这样被忽悠的经历,他们又会对科学产生什么样的态度?
师者,不仅要传道授业解惑,更要以正确的方式传道授业解惑。教育是一门科学,教育要传授科学,教育过程也应体现科学。诚然,让孩子学会赞美、学会尊重很有必要,但既然是教育,那就要考虑到手段的科学性。当前教育的一大问题就在于,一方面搞“唯分数论”,忽视孩子人格的培养;另一方面,在人格培养中进行简单的道德说教,甚至完全忽视客观事实。当失去了“真”,“善”和“美”又怎能持久?不必讳言,荒唐“萝卜实验”存在着双重缺位:第一重是缺乏基本的科学素养,连起码的科学常识都不懂;第二重是缺少基本的教育素养,连起码的教育规律都不讲。
让孩子学会赞美、学会尊重,有很多种方式,不少学校和教师也探索出了成功办法。因此,荒唐“萝卜实验”需要好好洗个澡,把问题找出来洗掉,否则就是好心办坏事,乃至误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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