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0月19日讯 第五届浙江书展暨2019宁波读书节进行到第二天,汇集到宁波国际会展中心的名作家越来越多了,他们携带着力作与读者见面。
来自辽宁的孙惠芬,来自上海的简平,来自山东的盛文强……巧合的是,这三位作家都和钱江晚报举办的“春风悦读盛典”有不小的关系。
简平是2019年度“春风悦读”浙版好书得主,盛文强是2016年度“春风悦读”新人奖得主,孙惠芬则在2013年凭《生死十日谈》入围2013“春风悦读”好书60书单。
在本届浙江书展上,简平的获奖书《权力清单》的故事还未讲完,盛文强在海洋文化中找到了新的书写方向,而孙惠芬则分享了新书中一个90后青年的故事。
盛文强走遍舟山
寻访渔民笔下的海洋世界
海怪、渔具……写完它们的“简史”与“列传”之后,盛文强继续对海洋文明的探索。
18日,他携带上个月刚由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新书《海神的肖像:渔民画考察手记》与读者见面。
《海神的肖像》共6个章节,各章节之间相对独立,又互有联系,呈现了渔民画的可爱历史和丰富的精神图景。
近十年来,盛文强往来于浙江舟山沿海一带,寻访群岛的山海和民间故事。田野考察之余,他结识了一些会画画的船夫,由此接触到“渔民画”,发现渔民们笔下的海洋世界。
“中国古代很早就有海神的形象,甚至有一个庞大的家族。”盛文强介绍,“海神的塑造和变化,既来自宗教,又来自民间信仰,还杂糅了一些地方经验。”在海神体系中,有妈祖、龙王这样广为流传的形象,也有一些小的形象。“一个岛上有一个海神,岛上一个海湾里可能还有一个湾神,海湾的一个坳里可能有坳神。”
他曾踏上枸杞岛,岛上的干斜村供奉一位“老先生”。原来,清末海上钓鱼的人钓到一个骷髅,扔回海里,换了好几个地方,总是钓到。于是把骷髅供奉起来,被尊为“老先生”。“老先生”只在这一个村子里有,是范围非常小的海神。在嵊泗、岱山、东极岛、普陀……诸多群岛上,这种海神非常多,非常复杂。
嵊泗渔民马绍洪画的《海神》中,海神的形象是模糊的,由一只只鱼虾构成的。红色的主色和黑色的线条,“彰显一种狂躁气质、瞬息万变的形象”。正如大海给人的形象,盛文强说:“我觉得这张画里有集体记忆的影子,反映了舟山渔民心中的海神形象。”
财伯庙里供奉的是财伯菩萨,原型是一个丧生大海的渔民,庙里塑像依然保留了其渔民的装扮——穿着“笼裤”(一种方便劳动的渔民服饰)。在画中,充满了朴实渔民的气质。
盛文强认识的另一个渔民画作者孙跃国,原是一名船老大,他有多位亲人丧身海上,所以在他笔下海神的形象比较恐怖。还有一幅《蟹神》则非常可爱,一只缤纷多彩的螃蟹,突出了它的钳子和后腿,显得非常有力量,是一种阳刚的、纯真的形象。
海神画的作者,有的是孙跃国这样从事渔业生产的人,也有专业背景的画师。盛文强更倾向于着眼前者,他认为这些作品包含着“原始的莽力以及单纯清澈的人类精神”。
《寻找张展》的孙惠芬
写了写90后这一茬孩子
孙惠芬的最新长篇小说《寻找张展》看起来“很不孙惠芬”。
在浙江书展上,孙惠芬与读者分享了自己为什么会写一个90后故事的缘由——
张展是个90后,也是“我”儿子的高中同学。张展的父母为了事业没有和张展共同生活,两辈人之间情感淡漠。高考前夕,张展的父亲在一场空难中去世,张展也失去了音信。
有一天,大洋彼岸的儿子让“我”寻找张展——在别人的讲述中,张展是一个叛逆、没有理想的青年,然而,“我” 却找到了不一样的张展。
2014年,一位出版社的友人邀约孙惠芬写一部以90后志愿者为主角的小说,并提供了小说的人物原型,但当时孙惠芬拒绝了:“我怎么可能去写命题作文,而且又是我不熟悉的大学生题材。”
确实,孙惠芬的写作让很多人联想到萧红——她们同样都是东北作家,同样对乡村有着入微的体察。可以想见,这样的“命题作文”难以进入她的写作范畴。但这件事,并没有被就此放下。不久后,孙惠芬和在美国读书的儿子交流,谈起这件事,儿子给出的建议是 ——“为什么不可以写一下我们90后?”
在儿子的建议之后,另一条线索也奔涌而来。孙惠芬的一位读者告诉她,他的一位朋友也读过孙惠芬的小说《致无尽关系》,不幸的是,那位朋友在一场空难中去世了。
两条来自生活的线索交汇之时,孙惠芬决定写一写90后的故事。
于是,张展就“无中生有”了。
遇到“张展”的孙惠芬写作要转型了吗?在孙惠芬看来,这只是一个“藏满故事的岔道”。她觉得,自己在写作时,并没有认为自己在写城市题材。
张展的父亲,从农村来到城市里,他以为自己可以连根拔起,切断与乡村的关联,但那些不可预料的疼痛却辐射到了张展的身上,张展是一个城市90后,但他的根系依旧在乡村里延宕。
《寻找张展》一样蕴含着孙惠芬的经历,似乎张展的寻找,也是她自己的寻找。“张展的根也是乡村,他一直都不知道父亲的那个乡村是怎么回事。父亲走后,他才打开那个世界。因为打开乡村的世界,才找到了父亲为什么会成为父亲。”这句话,在小说出版后,孙惠芬在不同的场合说过。而在她心里,张展这样的90后城市孩子不是个体,而是一个群体,是“这一茬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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