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苏云一家住在天台县赤城街道螺溪村的一个小型四合院中。
在天台县赤城街道螺溪村一条狭长的石板路旁,有一户明显区别于周边房屋的住宅。石头垒起的门面,斑斑驳驳的,长满了青苔。走进去,是一个小型四合院,里面一共住了六户人家,范苏云一家四口是其中一户。
范苏云的卧室大约十平方米,被一张床、两张桌子和橱柜挤去大部分空间。记者的到来,让这个本就局促的房间更显拥挤。
说话时,范苏云很少有表情流露。去年12月,她吹风得了面瘫,多次针灸仍不见愈,直到现在,她的右脸还有些麻。
伤病接踵而至
范苏云身体一直不好,干不了重活,家里唯一稳定的收入是丈夫给人拉货挣的钱,每个月两三千到四五千不等, “拉多少算多少”。
因为家境贫困,多年来,无论大病小病,范苏云都习惯在医院稍作诊治后,就回社区卫生所挂吊针,买药吃,“忍一忍就过去了”。丈夫的一个亲戚在卫生所,“那边价格比较便宜,还能用农医保”。
二十几岁时,范苏云跟着丈夫去地里拉麦秆。一场大雨突如其来,来不及躲避的她被雨淋了个结结实实。“那以后,我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去附近一家小医院检查,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医生劝她去大医院再做检查。想到家里的情况,她拒绝了。“家里挺穷的,我老公父母去世早,也没个人帮衬。”
她想着,去村里卫生所抓点药就算了。“那个医生根据我的症状推断,可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我当时听一听就过去,也没在意。”
39岁这年,又一次因为过度劳累,范苏云觉得胸闷,提不上气。在卫生所亲戚的建议下,她去了天台中医院,被诊断出动脉导管未闭,需要动手术。生命面前,范苏云只好低头,前往杭州准备手术。然而,从预约到手术需要10天的等待。杭州住宿费用高,家里女儿又脱不开身,她只好来回奔波。“那一次花了将近八万元,其中五万元是借的。”夫妻俩省吃俭用多年,终于还清了债务。
去年12月,在送女儿去上学的路上吹了冷风,范苏云患上了面瘫,右眼视力也受到影响。
前阵子的一天,丈夫有事外出,晚上八点未归。“我视力不好,平时都是他去接小女儿放学。那晚,我自己开电瓶车去接,结果出事了。”范苏云回忆。
夜里,村道在大树的遮挡下漆黑一片。拐弯处,范苏云没看清,撞了两个散步的行人,自己也从电瓶车上摔倒,当下就失去意识,被送往医院。
当时,医生说她有轻微脑震荡,左手还有骨折的迹象,建议她拍片做进一步检查。但她舍不得花钱,第二天就出院了,在卫生所挂了三天吊针,头不晕了,就把针停了。她挥了挥手,觉得手没有什么问题。
这次事故后,赔偿两位受伤的行人,加上自己的医药费,范苏云又花费了1.5万元,现在,她连菜也舍不得买了。
懂事的女儿
范苏云有两个女儿。
大女儿在温州上大学,暑假已过去一个多月,还留在温州做家教工作。“家里没钱,她自己赚点学费。”说起女儿,身为母亲的她又欣慰又心疼。
女儿很懂事,平时一有空就去做兼职赚取生活费。节假日也很少回家。
有一年,学校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宿舍里的同学都回家了。因为有兼职在身,女儿一个人留在寝室。“有天晚上,我接到她打来电话,没说几句就哭,说自己想家了。”女儿一哭,范苏云也忍不住红了眼睛:“我让她想家就回来,她又说自己要打工。”
尽管生活压力大,大女儿学习仍然十分努力,在校成绩很不错,“去年还拿了奖学金”。
小女儿今年上初中。因为公婆去世早,生活上没有人帮衬,大多数时间,范苏云在家照料小女儿。偶尔她会去附近的厂做些零工,但工作并不稳定,今年因为面瘫和车祸一耽搁,她才干了两个多月的活。
丈夫每天早晨四五点外出拉货,一直忙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家。长期劳累,近年来,范苏云感到丈夫的体质也有些下降,一个小感冒,都要挂四五天的吊针。去年四月,丈夫胃出血,足足吃了一年多的药。
范苏云一家有三间房。两间卧室,还有个厨房。两夫妻的卧室摆放了好几个橱柜,都是别人用过的旧物。城里拉货、亲戚搬家……这些无处安放的橱柜,她看能用就搬回来。
与破旧的房间略显格格不入的,是那台电脑。前些年,村里分集体财产,发了五千元,女儿上学刚好要用到电脑,家里就拿这五千元买了电脑。“家家户户都有电脑,不能让女儿总跑到别人家去,女儿学习不能耽搁。”范苏云说。
大女儿一个人在外求学,温州物价高,生活上范苏云舍不得委屈她。好在女儿也贴心,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逢节日、父母生日还会想着买些礼物寄回家。“今年父亲节,她用自己打工挣的钱给她爸买了条皮带,小女儿的一些衣服也是她买了寄回来的。”她说着,拿出一个紫色心型礼盒,语气透着一丝轻快,“这是妇女节她给我买的”。
打开盒子,里面装满了纸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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