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杭州11月12日电 带着一身疲惫,12日中午,浙江省象山县石浦镇渔老大陈安江走进了石浦宾馆,一群印度尼西亚籍船员争相而上把陈安江紧紧拥抱,满含热泪连称“感谢救命恩人”。这一幕激动人心的场景,诉说的是一个惊心动魄的中国渔民冒死抢救遇险外籍船员的故事。
夜幕中发现外轮遇险
11月11号凌晨,陈安江正在东海洋面上驾驶着“浙象渔32005”渔船进行捕捞生产。这天是陈老大和伙计们这次出海的第三天。
凌晨3点多,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轮从“浙象渔32005”前缓缓驶过,陈安江发觉这艘大轮有点异常,船体明显倾斜,但那艘大轮并没有发出求救信号。陈安江只是以为这艘大轮装载不当,加上当时海面光线暗淡,渔民们没有太在意这艘大轮的动向。
过了一个多小时,正当“浙象渔32005”在起网的时候,距离渔船仅有500米的这艘大轮突然发出3颗求救信号弹……一边是紧张的渔汛,一边是船只遇险,怎么办?陈安江当即决定:加快起网前往救援。
风浪汹涌危在旦夕
当时,洋面上风大9级,浪高4米,依稀中,陈安江发现大轮倾斜的右舷已经浸没在水中,还有人在晃动灯光。渐渐靠近,大轮右舷旁有一只救生筏上挤满了一群黑黑的人影。渔船试图从正面接近救生筏,但是,风大浪高,加上大轮倾斜,救援的危险性极大。
渔船艰难地靠近大轮,眼前的情景更是让陈安江担心:大轮倾斜的甲板指向夜空,比自己渔船桅杆的高度还要高出好多,甲板上满载的木材像小山一样悬在坐满人的救生筏上方。救生筏上的人在努力划动船桨,但是非常艰难。
具有丰富海上作业经验的陈安江,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正在下沉的船只会影响附近水面产生难以抗拒的漩涡,随时都有吞没临近小船的危险。“浙象渔32005”立即倒车再另想办法。可是,倒车已经倒不动了。陈安江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旋涡区了,两艘船都遭遇到了险境!
好一个陈安江,此时临危不惧,沉着应对。他一边开足马力倒车,一边挥手示意让救生筏往大轮船头方向移动。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奋力拼搏,救生筏终于艰难地靠近了船头位置。陈安江看到时机成熟,便果断地插入。在距离救生筏还有15米远左右时,抛出了救生绳索,并迅速把救生筏从“死亡水域”拉了出来。此时,时钟指向了5点左右。
把温暖送给素不相识的异国兄弟
陈安江组织渔民把遇险船员一个又一个拉到了自己的船上,数一数,竟然有整整20个人。这些船员肤色黝黑,陈安江用象山话和普通话与对方交流。结果,对方要么没有反应,要么一个劲地摇头。仅有几位会说生硬的普通话“谢谢!”,陈安江这才知道自己救上来的原来是外国人。
这些获救船员拉上船后,一个个惊魂未定,全身瘫软倒摊在甲板上。他们的衣裤早已被风浪打湿,都冻得抖个不停。陈安江把他们一一安排到船上暖和的地方取暖。
因为担心大轮上还有其他人员遗漏,陈安江驾驶着渔船在大轮周围海域进行了搜救巡视。过了半个小时,看到大轮缓缓下沉,并没有新的情况,于是,陈安江下令:“立即返港,送人上岸。”
5点半左右,“浙象渔32005”走上了艰难的返港航程。出事点距离石浦渔港足足有180海里,洋面上的大风浪使获救船员雪上加霜,晕浪呕吐不止。陈安江拿出了船上饼干、罐头和酒给外籍船员,烧了米粥送到他们的面前,看到外籍船员对米粥不感兴趣,又吩咐伙计开火煮白米饭。
小小的渔船本来空间就不大,一下子增加了20个人,自己船上的人员已没有更多的空间。陈安江让获救外籍船员在床铺上凳子上躺着坐着,自己和伙计们却在风浪中整整站立了15个小时。
生命是无法用金钱来计算的
为了救助海上遇险的外国船员,这次陈安江损失了15万元。伙计们有些惋惜,陈安江却说,能够救出20条生命,我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
当天晚8点20分左右,载着20名外国船员的“浙象渔32005”,在经历了15个小时的返港航程后,终于稳稳地靠上了石浦渔港码头。陈安江把获救的外籍船员移交给有关部门,一位印尼籍船员从身边皮包拿出一沓外币,送给陈安江表示自己的心意。陈安江笑着婉拒了。他说:“如果是为了钱,我就不会担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救人了。”
事后,陈安江才知道,遇险船只是一艘巴拿马籍货轮,船名为INABA PRIDE,他所救援的外国船员大部分是印度尼西亚籍。陈安江说:“我记不住船名和船员的名字,我只知道无论处在何时何地,救人总是第一位的。”出事外轮的大副ASRY说:“要是没有中国渔民的冒死救援,这次我们真的没有命了。”他感动地说:“中国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