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三岁男孩死后全身伤痕累累
前天凌晨,绍兴市蕺山派出所接到来自绍兴市人民医院的报警电话:“我们医院送来了一个小男孩,经过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但他身上的伤痕非常可疑,像是长期虐待造成的。”
当办案民警到达现场后,和其他人一样惊呆了:3岁小男孩的额头和面颊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医生说,这是大面积皮下出血的症状。他身上和脖子上有累累掐痕,右臀部和大腿各有一个鲜红的碗口大的伤口,表皮已经溃烂。经过医生的初步分析,认定孩子的死亡系全身大面积损伤后引起多器官功能衰竭造成的。
孩子的母亲谭小红解释说:“小孩子几天前不小心从楼梯上面摔下来,外伤都是摔出来的。”
但是,孩子的伤痕明显不是摔伤。疑问重重之下,绍兴越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将谭小红带到警队问话。
震惊:“妈妈几乎每天都打弟弟”
经过民警一天的调查,真相浮出水面:谭小红长期虐打儿子帅帅,孩子的死亡也是由于长期被虐打后出现并发症所导致的。
谭小红是湖南人,只有小学文化,性格比较暴躁,15年前嫁到绍兴,一直没有工作。她和丈夫一共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今年13岁,小儿子帅帅3年前出生,一直寄养在河北外婆家。今年8月,谭小红才将帅帅从河北接到绍兴。
帅帅比较好动、调皮,谭小红一看帅帅不听话,就采用殴打的方式来管教儿子。
帅帅13岁的哥哥红着眼睛说:“妈妈几乎每天都打弟弟,只要弟弟一哭,就会被打。妈妈会打他的脸,还有屁股,有时候,捏住他的脸往两边硬拉,还咬他的胳膊。有时候妈妈一生气,手边有什么东西就拿起什么东西打弟弟。”他还说:“外婆刚把弟弟送来的时候,妈妈不太打弟弟的,最近,打得越来越多了。”
谭小红的邻居也说:“帅帅脸上经常有很多伤痕,我们原来怀疑这个小孩子是不是她亲生的。看起来,帅帅也不喜欢妈妈。”
回忆:帅帅死前三天仍被毒打
“12月7日晚上10点左右,我发现帅帅身体很烫,我就给他喝茶,但他喝了后就吐了,过了一会就开始腹泻。8日早上我就去买药给儿子吃了,但一直没有去医院。一直到10日凌晨,我发现我儿子不行了……”在警局,谭某这样述说了小儿子的最后几天。
但是,她的大儿子却提供了更加“详细”的版本:“12月7日傍晚,我放学回家,看见我弟弟脸上有两块乌青。第二天中午1点多时,我回家听见弟弟在楼上哭,我看见弟弟的嘴唇有出血,我知道肯定妈妈又打弟弟了。傍晚6点多,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又给了弟弟一个耳光,弟弟哭得更响了。晚上,弟弟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在了棉被上,被妈妈扔到了水泥地上。到了星期天晚上大约7点多,妈妈又打弟弟好几次,弟弟一直在哭。早上的时候,妈妈跟我说,弟弟不行了。后来妈妈让我打120,把弟弟送到医院去了。”
追访:谭小红也曾经常被父亲殴打
36岁的谭小红从小也长在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她的父亲就时常打她和她的母亲、弟弟,她也回忆说:“爸爸心情不好就打我们,我弟弟就是被他打傻的。我妈妈也经常被我爸爸打,后来实在受不了就和他离婚了。我离开家嫁到绍兴以后,才好一点。”
这样一个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承受这种痛苦和恐惧呢?谭小红的解释是:“孩子不乖就要打,不打他怎么会懂事?”
她的大儿子从小也是在她的打骂中长大的:“我大儿子也是不听话就打的。他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不乖,当时正好在河塘边,我就把他扔进水里去了,后来还是村子里的人把他救上来的。到现在,不是也没有事情吗?”
“我觉得打两下子教训教训,从没有想过会把小孩子打死。”在看守所里,谭小红泪流满面:“我真的后悔,我不想把儿子打死的。”
反“家暴”,“外界”能做什么?
一个3岁的孩子,接到母亲身边仅仅四个月就被虐待致死。小帅帅的悲剧,除了对狠心母亲的愤怒、声讨、惩罚,值得我们思考的还有很多。 在我国传统观念中,打老婆、打孩子等家庭暴力被视为“家务事”,外人不便干涉,而旁人在目睹这种暴力时,也不会将它与违法犯罪联系在一起,执法机关更是难以介入。这也就是小帅帅被母亲长期殴打,周围的人为何选择了沉默。
去年,温州市政府颁布了全国首个预防和制止家庭暴力的政府令,这个法规明确了政府是反家庭暴力的责任主体。全国妇联有关负责人也透露,反家庭暴力的相关政策法规即将出台,对各部门反家庭暴力的基本职能,对家庭暴力的预防、干预、制止、服务等一系列环节做出了进一步的规定。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外力的援助,他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因此,对于受虐儿童来说,除了法律,他更需要的是完备的社会监护体系,是关心他、帮助他摆脱受虐境地的个人和组织,这也就需要社会各界都要有强烈的保护未成年人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