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18日傍晚,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寒雨,江西省婺源县许村镇9位民工结伴购票登上长途汽车,风雨兼程赶往浙江仙居县殡仪馆。
19日上午,仙居县福应街道断桥下宅村周围的三亩田、徐家岙、坎口、山角地、楼下园、下王等近20个村的不少村民也自发涌往殡仪馆。一些上了年纪的村民天刚发亮就起床赶路了。
是谁引得这么多乡亲为之牵挂,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他,是仙居县宇露工艺礼品厂副厂长陈中成。2008年2月2日上午10时许,45岁的陈中成为护送民工返乡过年,突遭车祸,不幸遇难。
“不把他们送回家,我不放心”
仙居县宇露工艺礼品厂共有员工300多人,其中来自江西、云南、贵州、四川等地的外地民工近50人。陈中成是该厂的副厂长。
2008年1月下旬,仙居县通往外地的道路因雨雪严重受阻,24名江西籍民工滞留在厂里。厂里在仙居最高档的东方大酒店预订了年夜饭,还决定给他们每人发500元过节费,极力挽留大家在仙居过年。但工人们思乡心切,坚决要求回家。
2月2日,厂里多方联系,终于租来了一辆18座旅游车和一辆微型面包车。陈中成担心冰雪封道不安全,决定驾驶自己的帕萨特轿车护送他们回家。有人劝阻,陈中成淡淡地说:“不把他们送回家,我不放心。”
出发前,陈中成还特意给每个民工发了一包烟,让他们在路上抽。9时许,3辆车出发了。陈中成的帕萨特轿车在前面开道。10时20分左右,当车行至35省道缙云县松树岗路段一转弯处时,一辆永康至温岭的大客车疾驰而来,因路面积雪结冰,陈中成来不及避让,一声可怕的巨响,两车相撞了。驾车的陈中成受重伤,经医院抢救无效身亡。同车的4名民工中3人不同程度受伤。
出事当天傍晚6时许,陈中成的遗体被运回断桥下宅村。周围十几个村的村民得知噩耗,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公路两边。
“要把民工当亲兄妹”
陈中成出生于仙居县徐家岙村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勤奋、刻苦、善良,体恤员工、热心公益、乐于助人”,是乡亲们对他最朴实的评价。
在宇露工艺礼品厂,江西民工程冬法说:“陈老板是个好人,对员工没有亲疏之分,对我们外地人与当地人一样看待。”61岁的外来务工人员林宝珍告诉我们,她平日里是骑三轮车到厂里上班的,有一次下班时,陈中成看见了,怕老林路上不安全,要她将三轮车放在厂里,用自己的小车送她回家。老林问:“我明天上班怎么办?”陈中成说:“我开车到你家接。”
家住几公里路外的民工,只要加班到晚上10时以后,陈中成也会开车送他们回家。据民工刘义珍回忆,这些年里,许多民工还曾被陈中成邀请到家里吃过饭。
陈中成心地善良,特别同情困难的人。去年11月,民工王燕家里遇到困难,却不好意思向厂里提起。陈中成知道后,责怪道:“你是怎么搞的,还把我当外人?以后有困难尽管讲。”说着,他拿出一笔钱塞了过去。也是去年11月,厂里的一名外地民工在路上被车撞了,陈中成得知情况后,立即和妻子一起赶到医院把钱垫付了。
“大家富,才算富”
宇露工艺礼品厂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厂里有100多个50岁以上的老人,总数超过了全厂员工的三分之一。难怪有人说,陈中成快要把企业当成养老院了。
陈中成曾经说过一句话:“大家富,才算富。”企业发展了以后,陈中成把安排村里群众到厂里工作当作自己的职责。断桥下宅村村委会委员林江飞说,自从“宇露”成为规模企业后,村里绝大多数困难户都进了该厂。
村民林三兰家境困难,他想办一家豆腐皮加工厂,但因为缺少资金而犹豫不决。陈中成带着3万元钱找上门去。林三兰豆腐皮加工厂办起来后,没有销路,陈中成开着自己的车,和他一起到义乌、绍兴等地开拓市场,一路上的吃、住、行陈中成全包。
林三兰说:“陈中成借钱给人家,从不打借条,也不要分文利息。”林三兰现在已是一个年收入七万多元的小老板了。
陈中成很平凡,没有豪言壮语,更没有丰功伟绩。但他平凡中的闪光人格,感动了台州大地。连日来,许多素不相识的人到他家里慰问,表达深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