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2日
今天可以算是一个航行过程中的鲸鱼日,早上和来自美国的科考队员在后甲板聊天,突然间,远处出现了几个水柱,这些画面以前只有在电视中看得到-就这样,我们与鲸鱼不期而遇,出现在船尾的是一家三口,它们时而露出乌黑的背脊,时而隐入水面,向船尾游来,正当十分期待的时候,他们又似乎发现了硕大的雪龙船,掉头离开了。
正当上午看到鲸鱼的喜悦还没有平静的时候,下午鲸鱼又来了,而且这次来的不是一群,船的左右两侧都发现了鲸鱼群,大胆的几条还边喷着水柱边绕雪龙船的船头来回游动,最近的距离仅几米,拿一位队员的话来说:这鱼的背脊,真黑真大真牛。在嬉闹游玩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鲸鱼群才消失,而我们则是大饱了眼福,手中的相机也累的不轻。
7月23日
海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丝毫没有了几天之前的脾气,船只停在那里,引来路过好奇海鸟的围观,海鸟有两种:白色的翅膀呈灰色,有点像海燕,褐色的个头与白色的差不多。一群海鸟时而划水,时而叽叽喳喳在那里聊天,时而跃起在空中盘旋几圈,时而脚轻点贴着水面扑腾几下,鸟的叫声穿透雾蒙蒙的水面飘向远方,如果不是这硕大的船,还真以为是置身在西湖的烟雨之中,工作之余看着鸟儿在那里玩耍也是一种休闲。
7月24日
船只驶离上海港以来,一路向东,经度和纬度都在不断增加,纬度的增加意味着温度的降低,我们从炎炎的夏日回到了凉爽的秋日一直到如今严寒的初冬,而经度的增加则是意味着时间的调整,船上从十几号就开始拨船钟,隔一两天就会拨快一个小时,就是那天晚上的八点拨成九点。在雪龙船上一共有三个时间:世界时-这是以格林威治标准时间作为时间的,船上的一切科考和行船数据显示记录都是以这个时间为准的;船时,也就是船上的钟的时间,由于船不停向东,一路上跨过很多时区,从北京的东八区到东九区一直类推,所以为了符合每一个时区日出日落的时间规律,保证大家的生物钟能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同时和本时段的国家时间一致以保证靠港时的需要,所以出现了到一个时区就拨一次船钟的现象,而大家就这样跟着“倒时差”,每天无缘无故丢一个小时。
这种现象应该在航海或者飞行的时候会比较常见,而今天则是特殊的一天,船进入了日界线西,在这里,时间在地球上旅行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昨天和今天是重合的,就这样,我们突然之间又回到了23日,白白赚了一天,以前歌里唱的如果能回到昨天突然间成了一个现实,呵呵,不过出来混,迟到要还的,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估计得丢掉一天,不知道在那时候,365天中,我们会丢掉哪一天;哦,忘记说了,还有一个时间就是北京时间,这寄托着大家对亲友们的思念,如果想打电话的话也会细心地选在远方亲人白天有空的那个时间去问候一声。
7月25日
拨船钟把人拨得晕晕的,而真真让人开始晕的是前几天开始密密麻麻的采样做站,这几天,如同行军打仗般,一有时间就是睡觉,即便是一个两个小时也觉得很满足,生物钟打乱加上断断续续的睡眠,让人已经差不多忘记了时间的界限,很多科考队员就这样在做站中边实验边调整,有人把做站亲切的称为作战,这是一场耐力和意志的较量,需要无限的勇气和持久的动力,而很多时候是乐观的情绪和相互之间开开玩笑来解除持续实验带来的困乏,老的队员已经在之前的科考中学会如何保存体力和精力可持续实验,而新的队员也在慢慢地适应这么一个过程。北极科考的第一个航段,是与时间的赛跑与角力。
7月26日
凌晨伴着丝丝冷雨开始作业,白令海这几天的天气有点像江南的冬天,又湿又冷,从进入白令海到现在,见到阳光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前天下午太阳探了一两个小时的脑袋又缩了回去,昨天早上则是看到了天边的一抹红色不多时又是乌云密布,这个天气和南极的有很大的区别,在南极,特别是极区里面几乎看不到下雨天,即使恶劣的天气里,也是风带着云飞快的飘过,之后就是下起雪花,突然间有点想念南极的雪,那是标准的六瓣型,落在地上也不化,很纯的那种,呵呵,不知道过了白令海峡之后会不会在北极看到同样的雪,期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