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7月25日讯 25岁,正是人生的大好年华。有的女孩正奋斗在逐梦的道路上,有的也许正沉浸在甜蜜的爱情里,有的甚至已经当上了幸福的母亲。因小脑萎缩患共济失调6年之久的金淑琳,却只能待在家里,她行动不便、生活不能自理,家门口的那块小空地几乎成了她活动的全部世界。
金淑琳是黄宅镇戚村桥人。她是金家的养女。金淑琳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金淑琳从小就在金家长大,全家都很爱她疼她。母亲谢瑛今年59岁了,还天天陪着她,照顾她。金淑琳有一个关心她鼓励她的家庭,父亲金卓敏、大哥金桂林、二哥金瑶林,大家都在尽力帮她。
然而,高额的医药费让她和家人都很发愁。6年来全家为她看病倾其所有,用光了所有积蓄,甚至卖掉了车子,现在又准备卖掉在县城的房子。
“我非常想重新站起来,然后找一份工作,交很多朋友,赚钱给父母养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目前,金淑琳急需取出植在后脑勺的“电极片”,但负债累累的家庭已经拿不出一点钱来。母亲谢瑛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能联系上一家好一点的医院,帮女儿做这个手术,减轻她的痛苦。
“送上门”的养女照样亲
前几天,我们到戚村金卓敏家采访,村干部带我们过去。与边上那些洋气的新楼房相比,金卓敏家的三层楼显得很陈旧。房子是1988年造的,当时还算气派,外墙没有粉刷,褪色的红砖露在外面。
金淑琳的床紧挨着家里的大门,这是为了方便照顾金淑琳。床头放着一个轮滑手扶架,靠它金淑琳能自己走一点路。因为行动不方便,一只马桶就放在床边。边上有一辆残疾车,那是母亲谢瑛推她出去时用的。现在,60岁的金卓敏还在兰溪横溪一家混凝土厂打工,每月二三千的收入,平时都住在那边。两个儿子也都在外干活。家里的事全靠母亲谢瑛一个人撑着。除了照顾金淑琳,谢瑛还要带孙子,而除了出去买东西,到菜地干活等,谢瑛基本不出去。因为谢瑛一不在身边,金淑琳就可能会摔倒,有时一天都不知道摔倒几次,不仅自己摔疼了,还会将马桶里的秽物也打翻一地。
1990年农历二月,一个寒冷的冬夜,金家的门外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哭啼声。金家的老阿婆是第一个发现婴儿的人,很快金家人就都见到了这个秀气、娇小的女娃娃。当时,金淑琳出生才4天。
谢瑛记得,当时一床小被子包着,是红红的牡丹花那种,被子里面还放着一个小红包、两袋奶粉,小红包内面写着“1990年2月10日,6点40分生”的字样,里面还有两张10元纸币,1965年版的。这个小红包,谢瑛现在还完好地放着,她觉得这个具有特殊的意义。
“当时我们也很矛盾,到底要不要收养这个孩子。”谢瑛说,孩子的亲生父母肯定对他们家做过调查,“那时我们有两个儿子,家里办着服装加工厂,条件还算可以。他们一定觉得我们会收养这个女孩。”确实,对于农村很多已经有儿子的家庭来说,他们很希望再有个女儿,儿女双全老来也好有个照应。
第二天,很多村民也过来看,都劝金家收下这个弃婴。心里并没有挣扎很久,金家就决定收养这个女婴,并取名金淑琳。还是婴儿的金淑琳小得跟只猫一样,体重还不到2.5公斤,身体也一直不太好,时常生病。平时忙于加工厂事务的谢瑛夫妇,为此雇了一个老婆婆来照顾她,一直到金淑琳6岁读幼儿园。
读书后,金淑琳的身体也不是太好,经常感冒发烧,谢瑛他们没少忙乎,经常是晚上赶到学校接出来送医院去看病。一转眼到了2008年,金淑琳卫校毕业准备到浦江中医院实习。眼看就是可以工作报答父母给她跨越血缘之爱的时候了!
然而,就在实习的前一天,去小卖部购买生活用品的时候,金淑琳的右脚扭了一下,很严重,站不起来。金淑琳说,那次摔倒并不是第一次,早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无缘无故摔倒过,此后也摔过几次,但站起来后还能好好走路。“这个病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直到2008年严重起来才引起重视。”
起初因为一直查不出病因,金淑琳吃了很久的中药也不见好转。在一位老医生的提醒下,金淑琳到杭州的医院做了磁共振,才最终确诊为共济失调,这个病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不能维持躯体姿势和平衡。
到处求医问药,效果却不好
在金淑琳的身上有很多处伤疤,尤其膝盖上,都是摔倒造成的。金淑琳说,每次摔倒几乎都是膝盖先着地。说着说着,谢瑛挽起金淑琳的裤脚给记者看,旧疤痕上还有新伤疤。
但比起手术以及治疗的疼痛,摔倒的痛根本不算什么。2010年,金淑琳去山东威海做了她人生中第一次手术———在头皮下植入9块电极片,用于电极治疗。“每次治疗的时候都很痛,我受不了就哭,实在太痛苦了。”说话间,金淑琳的表情也是特别痛苦。
由于头顶和后脑勺的位置分布着电极片,平时谢瑛给金淑琳梳头、洗头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金淑琳。而金淑琳睡觉也不踏实:不能躺着睡,只能背靠靠垫坐着,向前低着头睡觉。现在,金淑琳的背都有些驼了,睡姿已经影响到脊柱健康。
后来,谢瑛还一个人带着金淑琳到杭州、武汉治疗,尝试过干细胞移植等,每次去都要个把月,每次花费四五万元,这些钱都是家里东拼西凑起来,再不够,还把二儿子金瑶林的车子卖了。出门在外,举目无亲,谢瑛要照顾行动不便的女儿,心中又有很多事情焦虑,想起那些求医看病的经历,谢瑛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个中艰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为了更好地治疗,金淑琳正在接受针刺疗法。每当毫针刺入头皮时,她会觉得疼痛难忍,实际上,肉体上的疼痛还不如她心里的疼痛,“长大成人了,不但不能照顾父母,还要连累他们”。采访过程中,金淑琳几次红了眼眶,但她仍有战胜病痛的信心与渴望。
用爱坚守比血还浓的亲情
“既然养了,就当亲生的一样养。”谢瑛说,这么多年来,花在金淑琳一个人身上的心血,比花在两个儿子身上加起来还要多。“毕竟还这么年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去尝试。”
是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生活中却有着比血还浓的亲情。为了凑齐昂贵的医疗费,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父亲还在给别人打工;两个哥哥变卖了家产、车子也要给妹妹治病;妈妈的双手一到冬天碰冷水就疼,也要负责金淑琳的生活起居……有一种亲情,无关血脉。这,就是跨越血缘的大爱!
或许,时间能让记忆泛黄,能让年轻的面庞刻上皱纹,能让矫健的身躯变得蹒跚,但却不能改变金卓敏、谢瑛夫妇的大爱真情。金淑琳是不幸的,但她又是最幸运的,因为遇上了不是亲生父母,却胜过亲生父母的好人。金卓敏、谢瑛夫妇是艰辛的,但他们又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心中拥有着世上最美好的爱。
7月初,浦江县有关部门举行了一场慈善晚会,谢瑛一家不离不弃照顾金淑琳的故事打动了很多人。金卓敏、谢瑛夫妇被主办方称为“最美父母”。社会各界向他们捐赠了2.9万元爱心款。尽管对治疗金淑琳的病还是杯水车薪,但谢瑛告诉记者:“想找家医院把金淑琳头皮下的9块电极片取出来,让女儿减少痛苦。然后再为她继续筹钱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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