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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的小镇就是嘉善西塘,《叛逆者》原著作者畀愚——
这不是谍战小说这是真实的人性
2021年06月27日 05:17:45 来源: 浙江在线-钱江晚报

  浙江在线6月27日讯剧中的小镇就是嘉善西塘,《叛逆者》原著作者畀愚——

  这不是谍战小说

  这是真实的

  朱一龙和童瑶主演的电视剧《叛逆者》在中央电视台八套播出后,收视率一马当先,赢得一片好评。

  该剧改编自浙江作家畀愚的同名中篇小说,收录在小说集《叛逆者》中,2020年5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包含《叛逆者》《邮差》《氰化钾》《胭脂》四篇作品。

  畀愚,浙江嘉兴人。剧火到这种程度,他却还没来得及看,正在埋头写新作品。

  “我强忍着不去看,想等播到尾声时,一口气刷完。”畀愚说,“我相信编剧会让故事更加精彩。”开播以来,每天都有朋友、读者来跟他说这个剧不错。

  日前,在嘉兴南湖附近的一家茶馆里,他接受了钱报记者的采访。
  “小说是真实的谎言”
  我希望写得更真实一点

  当下,好剧带火原著的现象屡见不鲜。在某手机阅读APP里,《叛逆者》最近增加了不少读者,读者边读边发表评论和感想。比如书中蓝小姐的儿子意外死亡时,电影院正在上映《龙凤花烛》。读者momo评论:“《龙凤花烛》是1947年屠光启执导的电影……”恰恰与历史上的某一瞬间相合。其余如“蓝衣社”“沪江大学”等,都有人做“名词解释”,书中情节与时代背景也都能对上。

  这些背景知识来自畀愚平时的积累。把虚构的故事放在真实的背景下,是他喜欢的写作方式。“正史也读,野史也读。”他还特别喜欢读书信、日记。“比如看到鲁迅请谁吃饭,花了两块大洋或者多少钱,可以知道当时的物价。日记、书信里还有他们个人的内心、生活细节,这是大历史中没有的。”

  有了丰富的积累,畀愚信手拈来。但他的小说简洁到只剩下情节,连环境、心理描写都没有。“现在的读者见识广,懂得多,比如写到华懋大厦,很多人就知道这是今天的锦江饭店了。”

  小说中的顾慎言就有历史原型。畀愚说,顾慎言的原型是军统元老余乐醒,他是戴笠的助手,曾留学法国,加入共产主义青年组织,回国后加入军统,也曾在越南参与刺杀汉奸的活动(原著中的顾慎言,是剧中陈默群与顾慎言两个角色的结合)。

  余乐醒是模糊的,在他的轮廓上,畀愚把顾慎言这个人物画清晰了。

  比如顾慎言喜欢喝白兰地、抽雪茄,喜欢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诗——这来自于他的留法经历。顾慎言也身具传统文化修养,喜欢围棋,总拿着一本宋代棋谱《忘忧清乐集》。小说中,畀愚就设计顾慎言用这两本书组合成密码本,给林楠笙传递情报。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身上体现的就是那个时代的特征,是中西方文化两相挤压下的一个知识分子,因为国家的分裂动乱、外敌的入侵,不得不弃笔从戎。”这是畀愚对这一批知识分子的想象。
  西塘是心灵栖息之地
  上海是灵感爆发之地

  在畀愚笔下,“斜塘”这一地名反复出现:那里是林楠笙归隐教书的地方,是《邮差》中徐仲良的桃花源,也是《胭脂》中胭脂的故乡与归宿。

  这里“往东是大上海,往南是浙江,往北是江苏”(《叛逆者》),在他的笔下,特工暂时离开大上海的腥风血雨,就停在斜塘这个小小港湾疗伤。这里是特工们的诗意乡土和精神归宿。

  “这里就是我的家乡,西塘镇,以前叫斜塘。”畀愚说,西塘在谍战史上没什么大动静,把家乡写进故事里,仅仅是因为自己熟悉。

  西塘离上海很近,畀愚开车10分钟就能进入上海界,方言也相似。如今西塘是著名的江南水乡,很多上海人周末的度假地。

  “我在外面累了,就想回到西塘去。他们(特工)也一样,碰到挫折了,回到西塘,满血复活。”

  1980年代初,畀愚跟随父母到上海走亲戚。“晚上八九点坐一班轮船,早上四五点到十六铺码头,商店还没开,公交车也没有。在菜市场附近等首班公交车,进城去。”10多岁的记忆中,畀愚对西藏路、新闸路一带非常熟悉。亲戚家的楼下是一家酱油店,市民提着瓶子来打酱油,一勺一勺吊进瓶子;弄堂口早上有人生炉子、卖油条……

  改革开放之初,那时候上海的老房子,与40年前抗战时期的格局几乎没有变化。当时的人造革旅行袋上,印着上海国际饭店的图案,那是当年上海最高的建筑,建成于1930年代,曾号称“远东第一高楼”。童年的畀愚站在楼底,抬头仰望24层高的国际饭店,充满惊叹。

  很多时候,他漫步上海,尽管街头面貌变化巨大,依然有一种熟悉感。此时,上世纪40年代的上海、80年代的上海和21世纪初的上海,在畀愚面前交叠。记忆勾兑之后,加上已经读了很多资料,再去看黄陂南路的中共一大会址、思南路的周恩来上海故居等,感觉就不一样了。

  青砖建筑,木板楼梯,阁楼的小窗……在周恩来故居,他能想象在顾顺章叛变后,周恩来、陈赓、李克农如何应对,如何躲避敌人的追捕。

  在上海的两年,畀愚与读过的民国人物,一一有了穿越时空的联系。除了周恩来、钱壮飞等人,黄慕兰、关露等一个个人物都鲜活起来。“他们大多数人家庭背景都很好,没有衣食之忧,他们有思想,思考国家和民族的光明未来,想改变黑暗的制度,最后献出热血青春。这样的他们更了不起。”

  也是从10多年前开始,畀愚动手写这一系列的故事,很快有了《胭脂》,又有了《邮递员》《叛逆者》,一写就是十年。
  我写的是人生
  不是谍战故事

  小说中,特工林楠笙在老师、爱人的影响下,成为军统的“叛逆者”,成为地下党。这种转变来自他对人性的坚守,“他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畀愚说。

  “我写的不是谍战,我写的是人生。”畀愚不想称自己的小说是谍战小说,“我截取了林楠笙他们的一段人生经历,告诉大家在那个时代,有一种人过着这样的生活。”

  畀愚的几部中篇小说中,爱情是重要主题。《叛逆者》中的林楠笙与朱怡贞、蓝小姐,《邮差》中的徐仲良、苏丽娜,《氰化钾》中的姜泳男、唐雅等等,年轻的特工,在腥风血雨中行走,也追寻着爱情。

  但林楠笙们,往往是苦恋,时代不停地给爱情设置鸿沟,离别、战火、立场……几经曲折之后,他们最后往往也献身革命,孤独终老。“正因如此,我觉得他们更值得歌颂吧。”

  在畀愚笔下,爱情与人性、信仰分不开。“他们生在旧时代,在黑暗里夜行,看到一点点亮光。人的本能是朝着亮光去的。”

  在《叛逆者》中,蓝小姐的丈夫为抗战牺牲,而她自己作为军统特工,被迫与年幼的儿子相隔万里。林楠笙同情她的那一刻,看透了军统的黑暗,而共产党践行承诺,不惜花大力气护送蓝小姐回到上海,让他觉得,共产党是为人民谋幸福的。

  “我不会专门写信仰,我是迂回的。”畀愚说,信仰的觉醒就是从爱情、人性一点点出发,在寻找亮光的过程中、在战斗和工作的人生路上,一点一点树立的。这样的信仰是自己在不断选择后建立的,是牢不可破的。

  畀愚希望,读者能在虚构的故事中,观照自己的人生:“故事是虚构的,而情感是真实的。”这正如主演朱一龙在接受一段采访时所说,“(我饰演的林楠笙)他很真实,他的内心在纠结与痛苦中逐渐转变,最后选择光明,坚定信仰,他身上有很大的能量。”

  这也是来自畀愚自己的人生感悟:爱情、人性、信仰,都是共通的。

标签: 叛逆;上海;特工;爱情;胭脂;人生;故事;小说;读者;信仰 责任编辑: 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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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谍战小说这是真实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