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0月9日讯(钱江晚报特派记者 郭闻 )一张长桌,25把椅子和一盏油灯,留住遵义会议的那几夜,一树槐花,见证前所未闻的故事。
在遵义,长征的历史,不仅陈列于遵义会议纪念馆,不仅刻于红军烈士纪念碑,不仅写于教科书,更多地存于遵义人的言谈和生活,还有特意奔向这里寻找红色记忆的游客——去年,来遵义的有6000多万游客,今年将破8000万。
国庆节的遵义街头,一回头,就会看见引擎盖上绘着红五星的私家车急驶而过;再眺目,会看见街边站立着饰有红五星的路灯杆和隔离栏;而身边正走过一群戴着五星帽的孩童……
长征之于遵义,是一个城市的骄傲和荣光,正如81年前的遵义会议之于长征,带给中国革命的是伟大的转折,历史书上说,它在紧急关头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
二楼那间房,改变了历史
92岁的刘老先生,再来一次
遵义城里,有一条美丽的河流横穿而过,河水青翠,两岸绿荫。它就是湘江。
如果说遵义会议有前因,那么长征初起时的湘江战役,便是红军反思的开始。1934年11月27日至12月1日,中央红军苦战五昼夜,最终强渡湘江,突破了国民党军的四道封锁线。但是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红军由长征出发时的8.6万余人锐减至3万余人,几乎扔光了所有辎重,到达遵义时仅剩下一些迫击炮和两门山炮。湘江惨败,引发了红军广大指战员对“左”倾冒险主义的疑虑和思考,经过通道会议、黎平会议的筹备,最后触发了遵义会议的召开。
位于遵义老城区的遵义会议会址纪念馆,每天都熙熙攘攘。
门楣上“遵义会议会址”六个大字,是1964年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后为革命纪念地唯一的题词。遵义城里有着许多由此拓刻而来的毛体题名,比如遵义新舟机场航站楼上悬挂着的“遵义”铭牌。
走进会址大门,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右边那座两层柱廊式灰砖小楼,就是当年召开遵义会议的所在。
这座小楼,曾是遵义城中心地标,黔军一个师长柏辉章的住宅。屋檐略微突出,二层上有带顶篷的阳台,是中国传统建筑和少许西方风格的结合体。红军攻占遵义后将它做了总司令部,同时一楼安排了彭德怀、杨尚昆、彭雪枫等指挥员住宿,二楼则是周恩来和邓颖超的住室。房子旁边有一棵大槐树,如今已分成两棵各有怀抱粗的枝桠,许多游客都喜欢站在它前面与小楼合影。许多年后,邓颖超曾经回忆,她曾站在二楼的居所窗前,摘过槐花。
二楼另一间长方形的大房间则成了遵义会议会场。1935年1月15日晚,红军20位重要指挥员来到这间屋子,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历时3天。这间屋子仅陈列着一张长桌、25把椅子,吊挂着一盏油灯、一架挂钟以及几个烟灰缸,它们见证了中国革命在这里完成了重要转折。
在陈列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位坐着轮椅参观的刘姓老人格外引人注目。老先生几乎在每一件陈列品前都会停留好久,举着高倍放大镜仔细看着展览说明,推着轮椅的女儿间或俯身在他耳边讲解。
女儿说,老父亲92岁了,1990年曾经来过遵义会议会址,一直念念不忘,想着有生之年一定要再来一次。这次趁国庆,全家开车护着父亲从四川泸州赶来,过赤水,穿娄山,只为带父亲看一次遵义会议纪念馆。“看完纪念馆,也不打算去别的地方了,休整一下就回家。”老先生来这儿,是为了缅怀过去的艰苦岁月,回忆曾经的战斗往事。
前所未闻的故事
孔宪权:一个人和一座纪念馆
说到会址纪念馆,不得不提起第一任馆长孔宪权。
在哈里森·索尔兹伯里的《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书中,曾用了极大的篇幅来讲这个人的故事,甚至从他的故事角度讲述了遵义会议后首场胜仗娄山关大捷。
攻占娄山关时,孔宪权的胯部被机枪子弹打碎,他与同样负伤的胡耀邦一起被送到医疗队手术。后来胡耀邦回忆说:孔宪权整夜喊着“杀、杀、杀”的冲锋号,害得我们睡不着。
因伤势太重,孔宪权不得不留在遵义养伤,并从此瘸腿残疾。新中国成立后,孔宪权重新联系上了一起长征的战友,要求重新参加工作。
1951年1月,遵义成立了“遵义会议纪念建设筹备委员会”,着手遵义会议相关历史文物资料的调查征集工作;1952年,孔宪权担任了委员会秘书;1955年遵义会议纪念馆成立,孔宪权担任第一任馆长,现在纪念馆收藏的历史照片,大多为那时所拍摄。在他的努力和争取下,1964年11月,毛泽东主席题写了“遵义会议会址”六个大字。
孔宪权参与的娄山关战役对于红军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这是遵义会议之后红军的首场胜仗,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此战后,毛泽东为此写下了《忆秦娥·娄山关》一词。一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后来成为人们表达乐观、豪迈情绪的常用句。
娄山关,是黔北咽喉,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
如今的娄山关,一条210国道通关而过,略显狭窄的双向车道仍显示出娄山关双壁夹道的险要。当年,敌我两军争相抢关,彭德怀命令三军团强行军,硬是用穿着草鞋的脚板翻山越岭,比敌人提前了几分钟占领关口。夺取娄山关后红军二占遵义,将敌军一口气赶到了乌江南岸。
娄山关大捷和遵义战役,是一次典型的以少胜多之战,带来了遵义会议的曙光,但是其艰险也是令人心惊的。红军长征中牺牲的一位军团级将领、红3军团参谋长邓萍,不幸中弹。遵义城内凤凰山上的红军烈士陵园,邓萍就长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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