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强夫妻在直播间
15年的电商之路，方强最大的感受是：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方强是杭州市临安区昌化镇白牛村电商企业“林之源”的创始人，爱人小叶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网红主播”。
临安昌化白牛村，这个距离杭州主城区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小山村，是中国首批14个淘宝村之一，全村有电商户68家。鼎盛时全村电商网销额达4.7亿元/年。
▲临安昌化白牛村电商大楼
2007年，白牛村出现了首批淘宝掌柜，“85后”的方强便是其中之一。
这两年，在疫情、市场调整的叠加冲击下，订单减少、成本增加，白牛村的传统网销进入“寒冬”。如何突围？是摆在大家面前亟需解决的一道难题。
最近，钱江晚报·小时新闻陆续推出“问企·钱江晚报记者大型蹲点系列报道”，这两天，记者跟着方强忙碌。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白牛电商人的变化和坚守，以及杀出重围的决心和信心。
一颗山核桃都历经15年方才挂果，身为临安人的方强更是深谙此道。坚守之后，期待开花结果。
上午，直播互动
两年前夫妻俩曾参加培训，学习直播
“我们家的山核桃仁都是现剥现炒的，没有添加剂哦”……早上10点，记者来到临安昌化白牛村杭州林之源食品厂，刚上厂房二楼，就听到直播间里的吆喝声。
镜头前，方强夫妻俩一唱一和，产品介绍、线上互动，一连串操作驾轻就熟。“平时直播出镜都是靠我老婆，忙不过来的时候，我才会帮着站站台。”方强对记者说。
在他们直播时，记者也在一旁镜头外帮忙打个下手，递递东西。
中午12点，直播结束。晚上7点半还有一场，那才是流量的高峰，是重头。
“其实，我第一次出镜时也很紧张，讲得磕磕巴巴，硬着头皮坚持播了两个多小时。”方强对两年前的“直播首秀”依然记忆犹新。
2007年，白牛村出现首批淘宝掌柜，“85后”的方强便是其中之一。他还创立了自己的品牌——林之源，开了淘宝品牌旗舰店。
然而，2019年随着直播带货行业迅猛发展，方强的网店销量开始逐渐下滑。2020年，在疫情和直播带货双重影响叠加下，订单减少、成本增加，不仅是方强，白牛村的传统网销进入了“寒冬”。
第一次，方强强烈意识到，改变迫在眉睫。当其他电商还有犹豫观望时，方强夫妻毅然决定转换“赛道”，成为白牛村第一批直播带货的电商。
但，站在手机镜头前该怎么吆喝？2020年，白牛村电商大楼落成投用，昌化镇“e起牛”党建联盟推出“百名网红培育计划”，为电商户们精心打造了9个直播间，鼓励电商们试着自己做直播，并定期开设直播培训班。
方强夫妻去参加了培训，学习如何直播，怎么做短视频。一开始，直播间里人数寥寥，一场5小时的直播，有时甚至卖不出一单。
怎么办？调整心态后的方强，将直播间搬到了自家的生产车间、田间地头，“这是我们最大的天然优势，比任何广告都更有说服力。”
2020年9月3日，方强清楚地记得这一天，直播间迎来了第一桶金——9000多元的销售额。
如今，他们的抖音号收获了10万名粉丝，“几乎都是精准客户，一场直播能带动销售2000斤山核桃仁，目前近70%的销售额是通过抖音直播带来的。”方强说。
下午，装箱打包
一场直播100多件订单，下半年将迎来高峰期
与直播间一墙之隔，是打包间。
▲工人在打包间忙碌
装罐、称重、封管、装箱，山核桃的焦香伴随着胶带撕下“吱啦吱啦”的节奏声，记者帮着工人们将装罐好的山核桃仁装箱打包。这里的忙碌程度，取决于刚刚直播的下单数量。记者数了数刚才直播的下单数量：“一场直播100多件订单，不算多吧？”
方强点点头。相比曾经一场直播30多万成交额的“高光时刻”，眼下这点订单量，连个零头都够不上。
每年9月后才是山核桃的销售黄金期，“眼下虽然是年中大促，但却是山核桃销售的淡季，另外，临安山核桃的购买力主要集中在江浙沪一带，前两个月受上海疫情影响，尽管有订单，但物流受到影响发不了货。”
或许是这两年经历了太多的变化，面对销量的起伏，方强的言语间已经多了一份从容。“要说压力也不是没有。”一旁的小叶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正放着“东方甄选”的直播。
最近，“东方甄选”直播间的火爆，成了白牛电商们无法回避的一个话题。
“像董宇辉这样用地道的英语介绍牛排，吟诗作赋、段子和鸡汤张口就来……太厉害了，看了那么多直播，东方甄选的直播是最不一样的。”小叶的言语间，满是羡慕。
“东方甄选”的火让他们意识到，大家对直播的内容有了更高的需求。
晚上，开会讨论
直播间里卖力吆喝，隔壁会议室热烈讨论
如果说，董宇辉救活了新东方，那白牛村的电商又该何去何从？夜幕降临，小叶已开始了第二场直播。方强朝着村口走去，此时的白牛村电商大楼灯火通明。
三楼9个直播间里“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旁的会议室里，白牛村的驻村干部与电商们聚在一起，结合“三服务”“助企纾困”等活动，围绕电商产业如何转型升级主题开展了热烈讨论。
有人说，可以学抖音新农人拍摄视频，在内容上多点创新；有人说，内容是要新颖，但产品质量才是最重要的……如何向直播、短视频迭代升级转型，成了当下白牛村电商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张青在白牛电商大楼直播
记者见到了张青——白牛电子商务协会秘书长，也是白牛电商带头人。
她说：“这两年，白牛电商们一直在寻找新的出路，有人选择从线上转为线下，比如做供应链，做与电商相关的配套等；也有人像方强一样，尝试直播带货。我们能感受到，对于未来，白牛电商还是充满信心的，对于改变，大家都很积极。接下来，我们将针对不同电商的个性特色，开展‘一对一’培训，在内容输出上下工夫，让大家在转型过程中能走得更稳。”
白牛电商的信心，还来自政府部门实实在在的帮助。今年，临安昌化出台了500万元奖扶政策，支持企业创新创业，还建立了“1+1”保姆式服务机制，聚焦“急难愁盼”的发展问题，为企业提供全流程、个性化的“一站式”帮办代办服务；还计划盘活白牛电商大楼等资源，打造集仓储、培育、直播、互联于一体的新农人创客中心，为农创客提供更优质的资源、劳动、空间等要素保障。
走在村里的白牛古道上，白牛村第一家民宿、日料店、牛肉馆已相继开业，小酒馆也正在装修中……越来越多年轻人喜爱的业态引进白牛村，村民们希望能让更多年轻人来得了，留得下。
▲昌化白牛村
蹲点结束，临走时，方强对记者说，不知道下一次改变是什么时候，也许不会很久。但他坚信，只要努力去做，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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