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长虹卧波,来往车辆川流不息。
舟山与宁波的直线距离只有13公里。但因大海阻隔,十多年前,这里过着舟楫相渡的生活。岛城舟山,热盼一条全天候通往陆地的通道。
《干在实处 勇立潮头——习近平浙江足迹》写道,2003年1月5日,顶着刺骨的寒风,习近平首次踏上舟山岛。上了岛,他就接连察看连岛工程、沈家门渔港……他认为,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是一个区域开放的基础,更是海洋经济与海岛发展的“牛鼻子”。2003年1月16日,省十届人大一次会议上,当听到习近平念出“舟山大陆连岛工程”几个字时,来自舟山的省人大代表们兴奋无比。趁着休会,其中一位代表赶忙跑回驻地,打开电脑,给身在舟山的同事们传回一封电子邮件:千岛舟山变半岛的日子不远了!
2003年5月,再次来到舟山考察的习近平,提出去看一看大桥选址。他穿上救生衣,坐上船,迎着海风前往金塘岛考察……此后,每到舟山,习近平必问连岛工程,不止一次明确表态支持这个项目。
舟山大陆连岛工程,即舟山跨海大桥。跟着总书记的足迹,我们在海风吹拂中,来到大桥沿线寻访。
岑港街道册北村党总支副书记贺立明清楚地记得,1999年,他驾驶工程车驶过项目建设指挥部的板房,小心翼翼地倒下了大桥一期工程奠基的第一车砂石。
一切就像按下了加速键,在舟山百姓热切期待中、施工团队接续奋战下,天堑变通途。这座绵延近50公里的跨海大桥,起自舟山本岛,穿越里钓、富翅、册子、金塘四岛,于宁波镇海登陆,如一条美丽的丝线,将一颗颗“海上明珠”串联起来。
舟楫相渡自兹去——作为舟山本岛连接大陆的唯一陆上通道,舟山跨海大桥的建成通车,带来的最直接变化就是交通的便利。
贺立明回忆说:“在没有跨海大桥前,阿拉(舟山方言:我们)舟山人进出海岛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遇到大风,还走不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姑姑患急病出岛寻医,就是在海上兜兜转转了半天,耽误了抢救时机。如今,有了跨海大桥,出岛只需1小时的车程。
有了桥,就有了商机。作为最早和舟山本岛连通的小岛,册子岛的发展跟上了时代节拍。在南岙村,十多家海岛特色民宿、餐饮店在街旁鳞次栉比。
临近中午时分,厨房里的鮸鱼羹汩汩地冒着气泡。明岛鮸鱼馆的大厅和8个包厢里坐满了慕名而来的食客,老板娘严爱君忙得汗流浃背。还未喘口气歇一歇,一通来自上海的电话打了进来:“阿姐,辛苦你备下‘鮸鱼十吃’宴,晚上我们组团过来吃。”
鮸鱼丸子、抱盐鮸鱼、鮸鱼骨酱……餐馆里,上桌的“鮸鱼十吃”让人垂涎欲滴。严爱君高兴地说,不少来自长三角的游客,下桥第一站就直奔他们家,要是换作以前,“享口福还得坐船过来呢”!对“严爱君”们来说,跨海大桥就是一座通往幸福生活的桥。近10年,舟山渔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2012年的18601元,增长至2021年的42945元。
连通大陆,拉近的不仅是物理距离,还打破了海岛人“视海洋为阻隔外界的心理屏障”。金塘岛螺杆检测中心负责人干惊涛说:“如今的舟山,敢把目光放得更远了。”
金塘岛从1982年生产第一根螺杆,到如今成为我国最大的塑机螺杆制造基地,每户人家至少有一人从事塑机螺杆相关行业,舟山跨海大桥功不可没。
“公司80%的员工来自外地,不少高级技术、管理人才居住在宁波等地,往返上班只需一个小时车程。”浙江华业塑料机械有限公司董事长夏增富说,“人流、物流、信息流源源不断涌到岛上,大家的眼界想不增长都不行!”2021年,舟山规上工业增加值543.7亿元。而在2009年,只有118.69亿元。
年轻的陈佳杰是嘉兴人,大学毕业后来到舟山。他笑着说:“要不是现在舟山交通方便了,我可能不会选择来这里。”据了解,舟山全市2018年来新引进高校毕业生50231人,年均增长率达22.1%,占全市人口的4.3%。其中舟山籍高校毕业生达22378人,扭转了从前“出去一火车,回来一卡车”的尴尬局面。
寻访接近尾声,来到册子岛月亮湾景区入口,迎接我们的是一片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大型观光平台——渔人码头。景区负责人曹斌告诉我们,诚如地名,旧时,此处是册子岛渔民交流歇息之地;今天,这里是各地游客临风听海、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船老大好当,西堠门难过。”这是一句形容西堠门水道艰险的民谣。站在渔人码头上,阳光照射下的西堠门大桥,犹如巨大的竖琴矗立在西堠门水道上。壮美景观凝聚的是舟山人的十年拼搏、百年梦想、千年期盼。
乘着舟山跨海大桥的东风,如今千岛舟山崭露“新打法”:通过“一岛一品、一岛一策”差异化发展路径,实施“小岛你好”——海岛共富行动,进一步激发海岛发展内生动力,全面展现各美其美、岛岛共富的新图景,走出一条具有海岛韵味、舟山气质的共同富裕路径。
夕阳西下,远处的大桥亮起了灯,倒映在粼粼海面上。车流分别从宁波、舟山本岛方向驶来,沿线村庄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也许,大桥带给我们的诗与远方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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