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团队在给老丁做肺移植手术
“黄主任,吴主任,我来看你们了!”昨日,在浙大二院滨江院区,老丁声音洪亮,他和综合ICU主任黄曼、胸外科主持工作的吴明教授打招呼。
“我们这是多久没有见了?”黄曼主任和老丁打趣。“整整一年零12天。”老丁脱口而出,两人相视一笑。
在综合ICU病房里,老丁戴着EOMO(体外膜肺氧合)46天,苦苦支撑,最终等来合适肺源,做了双肺移植手术,跑赢死神。他终于践行当年对黄曼主任的诺言——要走着来看她。
发烧感染甲流
2018年2月16日下午,大年初一,浙大二院急诊医学科接收到一个从富阳当地120急救车紧急运送来的病人——高烧41度、气急。这位病人就是老丁。
“就睡了个午觉,醒来就发烧了,挂盐水四五天后,我被送到浙大二院,我醒来后就在ICU了。”老丁说。
老丁被送到医院时,氧饱和情况很差,急诊科医生进行了紧急气管切开,上了呼吸机辅助呼吸,而后,老丁被收治到综合ICU。这是黄曼主任第一次见到老丁。查阅了病例和指标后,黄曼主任抉择果断——病人只有通过ECMO支持才有可能维持生命体征。老丁入院16个小时后,EOMO到位。当晚19点,老丁用上了ECMO,被病毒攻击而受损的肺得到休息和功能恢复,这对呼吸衰竭的病人来说,就是救命。
“一切都只有快。”黄曼主任回忆。当晚,老丁就被确诊为甲型流感病毒,同时,病毒侵袭肺脏非常迅速,已经呼吸衰竭、脓毒性休克,老丁那时只能靠ECMO和呼吸机联用,勉强维持生命体征。
46天的焦灼等待
用上EOMO15天后,老丁已神志清醒,但因为双肺症状没有明确好转,老丁多脏器功能开始出现衰竭,黄曼主任请胸外科的吴明教授会诊,两人根据病人的病情,各项检查指标显示老丁双肺纤维化,自我恢复的概率很小。
“患者唯一的出路,只有肺移植。”吴明教授和黄曼主任达成了治疗共识。在与病人家属沟通中,病人以及其妻子都支持医生的决定。于是,黄曼主任和吴明教授的双线救治启动。
吴明教授团队负责联系肺源,但是肺源的匹配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黄曼主任团队要在漫漫的等待中,维持着老丁的生命。
“对老丁来说,最大的威胁是感染。”黄曼主任说,老丁身体虚弱,导致自身免疫力的降低,容易造成感染大爆发,另外,ECMO和呼吸机等维持生命的机器,都有一定的管道,这些管道也易引发相关感染。”黄曼主任说。
除了感染外,最考验病人和家属的还有信心。等待肺源的30天,黄曼主任发现,老丁已处在绝望的边缘。“那时收治的几个甲流病人,有些病情比老丁严重的病人都出院了。”黄曼主任说。
幸运的是,老丁戴上ECMO46天后,合适的肺源出现了。双肺移植手术紧急启动,医生要克服的手术风险很多,手术过程中,心功能不稳定会使得老丁随时面临心跳骤停的风险,麻醉科在手术前,充分准备了预案。
6个小时后,老丁重获新生。而后,在黄曼主任和吴明教授的共同努力下,老丁度过感染期、康复锻炼期,入院后第75天,老丁重新以正常人的状态回归家庭、回归社会。因为经过双肺移植,所以老丁还要去吴明教授门诊随访。昨日,这是老丁出院后第一次见到黄曼主任,他笑着说:“黄主任,这次我走着来看你,我还记得欠你一顿饭呢!”
记者手记
医生放手一搏的背后
在最新的世界胸科领域顶级杂志《胸外科年鉴》上,一篇来自中国医生团队的论文发布,这篇论文的撰写者是黄曼主任团队与吴明教授团队,文中这位中国危重病人肺移植病例就是老丁。
国内肺移植代表性人物陈静瑜教授指导并参与了老丁的抢救治疗,他这样定论这个病例——这是目前为止,国内甚至可能是世界上经过最长时间的术前ECMO等待后双肺移植获得成功的病例。
双肺移植前用ECMO体外支持时间长达46天,这是一个现代医学的奇迹。如今,一切云淡风轻的回忆背后,都有着行走悬崖峭壁的步步惊心。长眠在撒拉纳克湖畔的特鲁多医生的墓碑上刻着一句话: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这句话,同样也在浙大二院墙上。
医者一直在追求医学技术的进步,以期治愈更多的患者,但当遇到极其复杂疑难病症之时,往前走的每一步,都与风险相伴,在这种时刻,医生最需要的就是患者的信任。
在采访老丁和家人时,黄曼和吴明两位医生说得最多的两个字是“信任”。正是这种力量的互相支撑,医生敢于放手一搏。医者同心,才有了这难能可贵的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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