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日本枥木县知事渡边义雄等在兰亭。（资料照片） 首席记者 袁 云 摄

1996年，外国游客兴致勃勃地在绍兴体验水乡风情游。(资料照片)

1991年，欧洲文化交流协会成员在绍兴兰亭体验中国书法。(资料照片)

　　会稽山麓，大禹陵侧，有樱花树五千。20多年前栽种下的樱花，如今已成繁茂之林。这不仅是中日友好的一个象征，更见证了绍兴对外开放的急骤步伐。

　　绍兴因历史悠久、文化昌盛，成为我国较早一批对外开放的城市之一。1978年，绍兴被国务院批准为对外开放旅游城市。40年后的今天，绍兴成为国际化程度较高的区域。

　　40年来，绍兴是怎样一步步打开自己、融入世界，并成就自己的呢？我踏上寻访历程。

　　一粒种子 活了古城

　　3月5日清晨8时许，阳光温暖。越城区小亭山脚下一方田野里，74岁的章启标弯腰播撒菜种。章启标是绍兴撤地设市后首任外事办主任。他饶有兴致地对我说：“40年前的今天，中国也播下了一茬开放的种子，绍兴有幸得一粒。”

　　1978年3月5日，中共中央批转了外交部《关于发展旅游事业的请示报告》。《报告》确立了1978年至1980年这一时期，“先发展国际入境、后发展国内旅游”。历史悠久、文化昌盛的绍兴，成为较早一批对外开放旅游城市之一。

　　种子破土而出。当年5月，古城环山路上，一幢老式木结构小房子挂出了一块牌子：绍兴地区外事办公室。1个月后，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时任新昌县镜岭公社中学教师的章启标接到了绍兴地区外事办工作的调令。那一年，他34岁。

　　“当时，全国对外开放旅游城市设置了不同要求，分为甲乙丙丁四类，绍兴最初是乙类，也就是说，外国人来绍兴，不用办理相关手续，只需有人陪同。”章启标的一项主要工作是陪老外。“每每出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就会有大量群众尾随。”他笑着回忆说，为此不得不动用警力维持秩序。

　　作为当时少数对外开放的城市之一，绍兴是中国的一扇窗。章启标翻开1983年工作笔记，里面记录着他当年的发现：老外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看，喜欢接触普通老百姓。

　　资料显示，1978年，短期流入或临时来绍居留的外国人数量（不包括持外交或公务护照进入绍兴的外籍人员）为2041人，到1984年达4435人，他们来自五大洲100多个国家和地区。

　　旅游为媒 促进融合

　　来绍兴的老外，一年比一年多。绍兴拿什么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从旅游开始的对外开放，直接触及到了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命题。”年逾七旬的胡茂根对此深有感触，他说，“老外来了，让绍兴看到自身优势，也看到了不足。”

　　1988年，绍兴中国国际旅行社成为独立的涉外旅游公司，胡茂根任经理。彼时，绍兴推出“水乡风情游”，一度风靡欧美。“每星期都有外国团队来观光游。”胡茂根话峰一转说，但绍兴能满足接待要求的宾馆只有1家。那些年，他不愁客源，就愁客房。这个问题甚至“惊动”了美国驻上海总领事史莱克，他直接提议：“你们为什么不中外合资建座小型的现代化宾馆？”

　　显然，一个比吸引外国游客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了绍兴面前：经济社会发展如何对外开放？“旅游是敲门砖，开启了友好合作大门。”章启标见证了一桩“跨国婚姻”的美好——1983年3月，绍兴与日本富山县福光町结为友好城市，这是绍兴首次与国外城市结好。两地友好往来，促成了更深的合作。1995年，福光町在绍兴的首家投资企业——绍兴旭日绵轴承有限公司建成投产，随后又投资设立了浙江旭日轴承有限公司。

　　3月下旬的一个午后，我见到了两家轴承公司创始人之一、75岁的铃木先生。他满怀深情地说，“我从日本来到绍兴是一种缘分，23年来，我有幸参与绍兴城市建设与发展，感受成长的欣喜。”这个春天，作为绍兴市荣誉市民，铃木先生应邀列席绍兴市两会，又一次倾听了城市开放发展的强音。

　　正是这份满满的诚意，让绍兴收获更多青睐。截至去年底，全市外资企业已近6500家，在绍兴经商、生活的国际友人达到数万人。从引资到引智，更深入、更高层次的国际合作，推动绍兴开放型经济不断迈上新台阶。

　　开放发展 共享共赢

　　91岁高龄的绍兴摄影师陈新先生，珍藏着一批老照片，其中一张是一群老外现场观摩破蚌取珠。陈先生说，上世纪80年代，绍兴开始通过旅游推介产业，参观淡水珍珠养殖基地是其中一个特色项目。40年后的今天，这粒珍珠，已经远销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

　　手机成了“圆桌会”的平台，同时与美国、俄罗斯、加拿大或者阿根廷、匈牙利的客户交流，何雁君看上去“比外交官还牛”。这个土生土长的诸暨市山下湖镇小伙子，目前执掌“水年华珠宝”跨境电商事业部。他告诉我，3年前，“水年华珠宝”上线“速卖通”，仅仅2个月时间，全球零售订单超过200单。山下湖，这个全球最大的淡水珍珠集散地，如今与世界的交集方式简单至“握着手机赚美金”。

　　这，仅仅是绍兴与世界互动的一个精彩缩影。随着全球化加速推进，改革开放引向深入，绍兴与世界的互动越来越直接而生动。2003年，二十出头的印度青年小楠漂洋过海来到柯桥轻纺城创业。临行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到了柯桥，才发现是‘国际都市’。”已经在柯桥成家立业的小楠用一口绍兴话对我说，这里光是印度老乡就有3000多个，老妈多虑了。

　　宝业集团执行董事、家住杨汛桥镇的高君前些年装修新房的时候，特地留了一间“洋客房”。“他喜欢绍兴，常来过年。”打开房门，里面飘出淡淡的香水味。客房是为德国装配式建筑专家奚韦德准备的。2008年，宝业集团牵手西伟德公司，联合研发装配式建筑结构体系。10年间，他们攻克世界难题，不断贡献绿色、先进的建筑技术，为全人类美好生活添砖加瓦。

　　站在企业史馆里，宝业集团董事长庞宝根的目光落在一张泛黄的证照上，这是1974年绍兴县杨汛桥人民公社建筑工程队的工商企业登记证，它是宝业的前身。依靠2000元政府借款起家，今天的宝业，深度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海外建筑工程林立。“过去40年中，中国打开了市场。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市场，没有改革开放政策，就没有今天的我们。”他的内心有深深的感恩，更有深深的期待——“越开放，越美好”。

　　■启示录

　　让开放之门更敞亮

　　中国40年改革开放提供了许多弥足珍贵的启示，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振兴，必须在历史前进的逻辑中前进、在时代发展的潮流中发展。40年前，拥有深厚文化底蕴的绍兴，有幸获得国家政策加持，赢得开放发展先机。

　　用旅游投石问路，向世界敞开城门，绍兴用诚意和智慧，探索出了一条适合自己的开放发展之路。40年足迹，一步一个脚印蹚出真理：唯开放才能发展，唯开放才能进步，唯开放才有活力。

　　40年来，绍兴保持了比较高的发展速度。进入新时代，如何向更高质量发展，动力在哪里？这，必须放到全球化的大环境中去考量。

　　当今世界，开放融通的潮流滚滚向前，绍兴与全球各地的联系日益频繁、紧密，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势在必然。回望开放之路，坚定开放信心。“坚持引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加强国际和区域开放合作，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这是站在新的起点上的新时代要求。

　　加快构建更为广阔的全球化视野，紧紧抓住大湾区建设机遇，在开放的思想观念、结构布局、体制机制上迈出更加坚实有力的步伐，以全面开放促进改革深化、提高经济发展质量。

　　让开放之门更敞亮，相信在经济全球化的汪洋大海中，绍兴号巨轮必将劈波斩浪、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