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后的内幕
21辆红旗车出逃后,当地媒体也公认事件的原因是起于去年10月大众公司的这项规定。
“就整个杭州出租车行业而言,只有大众公司有定点维修点。”9日下午,大众公司一名浙江籍司机说。
“‘大奔’事件解决后,我们就打算除夕当天把车开回家,逼公司取消定点维修的政策。”在杭州坐镇指挥的牛建民说
2月9日下午,牛建民承认策划出租车出逃与公司指定维修点有直接联系,他还透露集体出逃策划已久。
在21辆红旗出租车“私奔”前一个月,曾带领“大奔”集体出逃的河南籍司机侯鹏辉最终得到公司退还的押金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说“弄不好,这样的事情还会不断出现。”仅仅一个月后,更大规模的出租车集体出逃事件果然发生。
而在许增期看来,牛建民此举似乎另有目的。据其称,牛建民除经营出租车外,还兼营一家小型汽车修理厂,在实行定点维修之前,河南籍司机多有照顾。公司指定修理厂后,就损害了牛的利益,因而牛借自己在河南籍司机中的地位,打着为司机争取权益的旗号,谋取自身利益。
在牛建民的回忆中,在更换出租车的2003年之前,那段时光是最美好的。而红旗、帕萨特大规模取代不起眼的捷达之后,运费的上涨和维修费用的增加随之而来。
杭州市出租车协会秘书长蔡关桡在接受采访时也谈到,现在的运价与十几年前差不多,但油价却涨了两倍多,同时随着出租车一步步走向豪华,维修、保险费用不断上涨,司机获利空间也不断变小。
许增期也认同出租车司机利润空间正在下滑,但他认为这不足以成为出逃的理由,他始终认为是那些司机的期望值太高。在“大奔”事件发生后,他曾询问某“大奔”出租车司机,司机向他坦言:11个月挣了4万元,但因为维修费用高,心理压力太大。他认为司机不能有太高的期望值,能赚钱就是好事。
公司留给十天期限
1月8日的“大奔”事件最终以大众公司的妥协而“圆满”解决,但与之相反的是,2月9日下午,当时曾远赴西华参加谈判的大众公司副总戴金明在办公室明确表示,公司绝不会再派人去与此次出逃的出租车司机协商。而许增期更是在谈话中多次提到要用法律手段解决问题,这一软一硬前后大不相同的处理手段背后,让人感到了大众公司的强硬。
许增期一直认为公司在“大奔”事件上处理偏软与现在的“红旗”出逃有一定的联系,“他们可能是看到了甜头,所以选择了同样的手段。”一个月前的“奔的”突然出逃,让从未经历过此事的公司颇为震惊,一时茫无头绪。最后在市政府等有关部门“尽快解决”的要求下,公司选择了妥协。而面对这次的出逃,公司已变得成熟和理智。
红旗车出逃事件发生后,杭州出租车协会、运管处等部门相继赶到大众公司,“我们绝对不能再纵容,否则整个行业都完了。”出租车协会秘书长蔡关桡说。
2月9日,大众公司拿出了初步解决方案。10日上午,公司将通过ESM向出逃的每位司机发函,首先,希望各位司机保管好车辆,否则后果自负;其次,迅速交清二月份的租金;再次,尽快把车归还,否则一切将在合同的框架内依靠司法途径解决。同时,许增期透露,公司的最后期限将不超过10天,10天后将对出逃的司机进行有选择地上诉。
“私奔”出租车的尴尬命运
2月10日上午,杭州市出租车协会将一份通报下发下属的各出租车公司。“我们要坚决支持大众公司,以行业大局为重,从行业稳定的角度出发,绝不妥协。”其语气之强硬可见一斑。
据大众公司总经理许增期讲,这批被开到河南的红旗车已经运营数年,且分别有3万~8万元的押金在公司。据业内人士透露,这批出租车变卖价值已经不大,远非上次的“大奔”可比,这也是大众公司底气强硬的一个原因。
“2月28日之前如果事情得不到解决,我们将进行诉讼。”2月10日下午,许增期给出了最后期限。
按照公司与司机签订的合同,每月28日前要将一个月的承包金交清,否则公司可提起上诉追缴承包金和滞纳金,逾期10天不交者,公司有权中止承包合同,并没收押金。而合同的中止,则意味着车辆使用权和所有权的收回。
而对于公司的强硬,牛建民则表现出死拼到底的态势。“我们没有其他任何要求,只要求废除指定修理点,否则一辆车都不回来。”
他说,只要问题一天不解决,车一天就不会回,哪怕是被起诉。牛建民还表示将视公司的处理进展而采取行动,不排除策划更大规模河南籍出租车司机出逃的可能。
2月16日上午,大众公司总经理许增期电话中告诉记者,他们也想协商解决,但是因为面子,没有主动联系,中间也没有中间人。
记者与鄢陵的哥牛建伟联系,他们还在无奈中等待,他说,他们现在也一筹莫展。杭州方面也没有人和他们联系。
杭州“豪的”艰难前行
一位杭州政府官员曾说,杭州作为旅游城市,出租车是一道“流动的风景线”,直接影响到国内外客人对杭州的印象。
但事与愿违,“流动的风景线”没流动起来,许多“豪的”就趴窝了,而勉强上路的也在惨淡经营。
虽然,杭州市政府也出台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但杭州“豪的”的命运始终有点尴尬。
清华大学宪法与公民权利中心、“中国出租车改革课题组”研究员王克勤说,鄢陵和西华的哥为什么开车回家维权?原因是,我国出租车行业的制度存在问题:所有的收益都是公司的,所有的风险都是司机的。如果是个体经营,而不是公司化运作,这样的情况就不会出现;市场经济条件下经营出租车,应该是人人均等。
对于杭州“豪的”,王克勤说:“政府追求出租车的豪华和高档,目的是提高运营价格,是以出租车为工具,‘刀把子’攥在公司或者职能部门的手里,的哥是被利用者,整个过程就是对公众财富的攫取。”
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研究员郭玉闪说,出租车的主要功能是向市民提供低成本、高质量的服务。虽然,出租车作为城市名片和出租车的高档化并不矛盾,但关键是怎么去塑造城市名片。出租车无疑代表着一个城市的形象,然而,如果一门心思只为打造城市名片而上“豪的”,那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