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34年语文,安吉职教中心的高级教师刘根生练就了一副好嗓门,连讲两堂课都不嫌累。不过,他如今上课已经成了“配角”,每节课站在讲台上的时间不超过8分钟。对此,刘根生经历了从质疑到支持的态度转变:“实践证明,学生的确比以前爱上课了。”
去年3月,湖州在全市中等职业学校试点推行“新课改”,倡导小组合作学习模式:主张老师主动放手,把课堂时间交给学生。今年,试点学校扩展到11所,班级达120个。湖州市教育局职教处处长谢益荣表示,在共有14所职中的湖州,小组合作学习模式已实现基本覆盖。
课堂 “导学案”指导下的开放式教学
长兴县职教中心是浙江省规模最大的职业学校之一,它与安吉职教中心是湖州首批推行“新课改”的两所学校。日前,记者随机旁听了一堂英语课。教室里,餐旅班的56个学生共分为9组,桌对桌围坐一团。上午11点15分,上课铃响,老师王亚茹走上讲台,配合PPT对本章课文进行了重点导读,随后列出本节课的目标,前后不过5分钟,之后的30多分钟就留给了学生。
只见学生拿出一份“导学案”,这张按照学科划分、由全体老师组成的备课组轮流编制并集中敲定的卷子,是整堂课的“方向盘”。它分为预习案、探究案、训练案三部分,每一部分都有相应的重点及习题。预习案课前完成,由学科班长上台解析。探究案在课堂上分组讨论得出答案,同学们热烈的讨论整整持续了十几分钟。
接下来,每个小组推举一名成员出来展示讨论结果,而另一小组则“出人”点评。成员的表现代表着小组水平,被打成分数由老师公开记录在教室的黑板上。每节课的分数经过汇总,将成为小组的晋级标准。若觉得分数不公平,可当场提出异议交由全班表决。临近下课,王老师才“回归”做了一个简短的归纳和提示。训练案则放到课后完成。
记者算了算,一堂课45分钟,老师讲课不到8分钟。上课时,学生或站或走,谈论热烈,发言随意,不时夹杂着笑声和掌声。
课后 团队荣誉同步提升自主与合作
长兴县职教中心校长沈玉良介绍,每个班级都制订了小组晋级制度。如餐旅班有“服务员、领班、大堂经理、总经理”4个级别,小组逐级晋升。期末,这一排名作为参考,高级别小组里的成员可酌情加分。
反之亦然,每一个成员在课堂内外的表现直接影响小组的晋升。迟到早退、老师抽查未完成作业、乃至打架斗殴等都要扣小组的平均分。“因此,分组也有讲究,由班主任考量学生的性格、成绩、男女比例等因素,互补搭配体现公平。小组长则轮岗担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团队压力,加上本身课堂气氛的激活,令刘根生老师觉得讲课轻松不少,“趴桌子睡觉的学生少了,主动发言的多了;逃课的少了,课后写作业的多了。”他班上有个女生叫蔡蒙蒙,去年期末,恰逢安吉雪灾封路,为了给自己的小组“争分”,她冒雪走了两个多小时山路准时上学。尽管与原先比,因“导学案”的日日更新,老师承担的备课量反而更大了,但刘根生老师坦言已变成“新课改”的粉丝。
谢益荣认为,小组合作学习讲求集体荣誉,不仅直接激发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客观上还倒逼出学生的自主学习、交流表达以及团队合作能力,整体素质得以较快提升。”
课外 高考“真空”下的试验田
目前,湖州市已有11所学校共120个班级开始推行小组合作学习模式。谢益荣表示,今年下半学期,“新课改”将普及到全市14所职中,践行程度和落实力度在全国均无先例。
“‘新课改’的提法和做法最早兴起于基础教育,但在升学压力下,进展阻力重重。”谢益荣坦言,职中处于中高考“真空”期,更强调学生的职业能力培养,是“新课改”最适宜的试验田。
他一年来收集到的意见反馈同样证明:绝大部分家长和用人单位都对“新课改”持欢迎态度,各个学校都在积极推进教师再培训。在长兴县职教中心,老师的培训和交流每两周一次。湖州市教育局也前后组织过3次全市规模的教师现场交流会。
势如破竹的“新课改”也并非“一边倒”地叫好。有的老师也表示,小组合作的方式形式大于内容,“一堂课变得支离破碎,不少学生借着讨论谈天,实际学习效果有待观察。”部分家长也对课改的实际效果表达了担忧。
对于质疑,谢益荣坦承,“新课改”由于缺乏可借鉴模式,仍处于摸索阶段,存在课堂纪律难把握、“导学案”单一、评价模式死板等不足。但作为对“一言堂”式的传统教学模式的颠覆性创新,“继续推进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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