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谢谢葛延风教授,他最主要的个见解,就是在中国推行一个全民的基本医疗保险是可行的,顾昕教授也是主张实行全民医保,但是他的见解跟葛延风教授有一个不同。
[葛延风]:我所讲的不是基本医疗保险,是基本医疗保障是通过公共筹资,不是通过保险方式。[韩俊]:顾昕教授主张全民的医疗保险,对治病一个基本医疗服务抱有一个怀疑的态度。下面请顾教授发表他的看法。
[顾昕]:谢谢主持人。主持人一开始提出的三大问题,我先做一个小小的广告,关于我们国家医疗体制改革走向一个什么样的发展方向?我们是取消市场化的改革,还是继续市场化的改革,使得我们市场化的改革走向一种有管理的市场化这是在这两种方向上进行某种战略性的选择。这是重大的第一个问题。
[顾昕]:第二个问题是我们怎么样走向全民医保?
[顾昕]:第三个问题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政府和市场各自都发挥哪些作用?关于这些三大重要的问题,我最近和两位同事出版了一本书,这个书是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刚刚出版的,关于这些问题,我们在书里做了一些初步的,还是比较全面的回答,我们会进一步研究这些问题。我在这里稍微做一些广告,这些对我个人收益没有什么影响,因此稿费是固定的。
[顾昕]:我今天想围绕一个问题,我们最近关于医疗体制改革一个非常普遍流行的看法是,我们医疗体制改革出现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重要的根源就在于我们搞市场化。很多人来指责我们的医院,指责我们的医疗服务机构,医疗服务提供者,因为有了市场化他们就一心赚钱,这些医院也返过来抱怨,他们非常冤枉,因为国家给的钱太少了,所以他们没办法,只好赚钱。他们没有办法维持生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最近在“两会”上也出现了这样的呼声。“两会”的很多代表来自医疗界,他们说既然国家给的钱那么少,我们没办法活下去,我们只有走向市场化,通过病人赚钱,如果不想让我们从病人那里赚钱,我们只好由政府增加投入。现在我提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现在政府的投入是不是少了?这个问题先要简要的说一下。假定真的少了,我们要追加投入,我们追加投入的方式是什么?我们是不是把新增的钱给了这些意愿反映出来?并给了他们,是不是真正的追求医院的社会公益性。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性选择问题,先看我们的政府投入是不是少了,这个大体上还是有一定共识的,是少了一点,我用数据简单介绍一下。计算的结果我们看得出来,我们公共部门对医疗作的投入是比较少,97年达到谷底,基本上是17%点几。这个比重在慢慢的回升,到了2003年回升到30%多,30%多是高还是低?这30%多也只不过是低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在27%左右,我们是稍微好了一点。离中低收入国家(47%的平均水平)是很差。中等收入国家,从这个图上可以看得出来,第二项是51%,我们跟他们相比的确相持甚远,关于医疗的投资确实是少,关于详情,我在文章中讲的比较多,不再重述了。
[顾昕]:公共部门投资一部分是从政府预算中来的,我们刚才进行横向比较,咱们纵向比比,咱们国家现在是不是投的钱越来越少?也是这样的,原来投了占6%,现在也不过就4%点几,这样一看,我们政府投资确实少了一些,现在说“追加”。医院也好,医疗服务工作者也好,他们的抱怨是合理的,政府投入确实少,我们追加投入,应该怎么投入,两种方式,第一种直接投资医院,第二种投资于我们的医疗保障体系,就是刚才我们提到的全民医保也怎么样。这是两个不同的办法,投资全民医保的钱,归根到底还是回到医院中去,所以我今天提出的主张是我们直接投资于医院的做法是很不经济的,最后有可能出现一种状况,就是我们的医院在国家增加了投资之后,一方面从国家那拿更多的钱,一方面继续从市场中赚更多的钱。他两边都想得到好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在现有的体制不改变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我们要改变这个体制,怎么办,我们首先要投资于我们的医疗保障体系,建立全民医疗、全民医保的体系。
[顾昕]:这个体系非常重要,一方面为民众提供医疗保障,另一方面形成第三方的购买者。这非常重要。有了这个保障,才能控制医院的行为,控制我们的费用。如果我们没有这个保障,不论怎么改,总是改不好。
[顾昕]:下面也是回答刚才提出的一些问题。就是我们建立全民医保到底能不能建成?全民医保基本上有两种方式来建。一种由政府出钱。另外一种方式是通过医疗保险的方式来出。这是两种不同的模式。第一种模式是政府出钱,这方面在我看来是不可行的,通过计算,我们国家民众方方面面的医疗开支,不是医疗总费用,现在简单的是讲医疗开支,就是看病、吃药,这个数字在2003年达到4300多亿,假定我们保一半,那么全民医保,或者刚才提到的所谓的“保障基本”。什么是基本?即哪怕保了一半也是2000多亿,这占我们国家政府总开支的大约10%左右,现在能不能做到,这个应该由财政部来解答,但是我相信他们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