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 (1881-1936)
浙江在线10月16日讯(钱江晚报记者 孙雯)鲁迅的样子,对于多数只从课文中了解他的人而言,是直竖浓黑的须发,是“横眉冷对”。在他诞辰135周年,去世80周年(10月19日)的此时,仍然如此。
可以说,鲁迅二字,在中国享有最为广泛的知名度,而对他的阅读,仍旧固化在仅有的几个篇章之中。
学者孙郁写《鲁迅遗风录》,他说,自己要写出私人语境里的鲁迅,而那些过多的陈述,是与心性疏离的,和鲁迅生命的热度也是远的。
私人语境里的鲁迅,不是大众心目中的鲁迅,却是真实的鲁迅。
想起之前读到的鲁迅与青年的一段往事。
1934年冬天,萧军萧红初到上海,穷困之时,写信向未曾谋面的先生求助。鲁迅的回信,极其坦诚——找工作有困难,毕竟他的人脉有限;而借钱,是不成问题的。
不久,他们在内山书店第一次会面。临别前,鲁迅将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这是二萧当时最为需要的20元钱。然而,二萧买回程电车票的零钱也没有了,鲁迅掏出了口袋里的大小银角子和铜板。并劝慰二人——这些小事,万不可放在心上,否则,人就容易神经衰弱,陷入忧郁了。
正是这些私人语境里的记忆,一点一点地还原出鲁迅的真实样貌,组建起鲁迅最为丰满的形象。
最近几年,鲁迅的热度一直在持续,他身后近百年来,一直有那么多追慕和误解紧紧跟随——深究这两面,恰恰说明,当代社会依然存在鲁迅所针砭的时弊。
面对当下、变革、未来,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又如学者钱理群所说,时常退回鲁迅所警戒的状态,未能完全持有自己的独立与坚守。
鲁迅与世界保有独特的入世热忱。
上世纪二十年代,他就向年轻人发出这样的呼吁:“仰慕往古的,回到古去罢,想出世的,快出世去罢!想上天的,快上天罢!灵魂要离开肉体的,赶快离开罢!现在的地上,应该是执着现在,执着地上的人居住的。”在给许广平的信里,他又做了明确的申说:“我看以前理想家,不过是怀念‘过去’,就是希望‘将来’,而对于‘现在’这个题目,都缴了白卷。”
然而,钱理群和孙郁又都提到鲁迅与后来人的隔膜——这种隔膜源于脸谱化的片面解读。正因如此,人们往往拒绝去再读鲁迅。
余华就说,1996年,他再读《狂人日记》——
可是我完全忘记了里面的内容,小说开篇写到那个狂人感觉整个世界失常时,用了这样一句话:“要不,赵家的狗为何看了我一眼。”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个鲁迅有点厉害,他只用一句话就让一个人物精神失常了。
余华说,在自己36岁这一年,“鲁迅在我这里,终于从一个词汇回到一个作家”。可惜的是,在当下的许多人那里,鲁迅仍然是一个词汇。而只有钱理群这样的研究者才把他作为生命与写作的起点。
读鲁迅的昂扬与坚决之时,不要忘记了,鲁迅还是一个这样的人。
如同,在上世纪三十代的那些漫长的雨天中的瞬间,某天上午,天刚放晴,萧红就赶到了鲁迅家。
“来啦!”“来啦!”
一问一答。如同相逢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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