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之本
一边是企业低附加值的生产,一边是热钱涌动。对于一个市场平台期的城市而言,应该保持怎样的警醒?
“不管是庞大的房东经济造成的满足,还是越来越难做的生意,归结起来,义乌最大的问题是创业创新激情消退。”义乌当地人士坦言。
而曾有领导同志夸奖:义乌是全中国全民创业创新精神最好的地方。
义乌人在称许之下感到的是警策。在2005年的全国百强县排名中,义乌排名第12位。当地人士分析,义乌面临的情况是前面的标兵跑得快,后面的追兵又很近。相对于有区位或资源优势的城市,义乌只能依赖创业创新。“流通市场本身含有极大的优势流动性。历史上繁华的米市、票号,都曾在一夜之间衰落。只有危机感,而且是含有提前量的危机感,才能使义乌生存!”义乌政府顾问陆立军说。
宏观调控下的民资出路
有了资金,一定要找出路,没出路就会闯祸
2008是中小企业的成本年。
次贷危机带来的资金困难导致国外需求放缓,人民币升值,使得贸易摩擦加剧、贸易环境恶化。此外,国内也面临从粗放型经济到效益型经济的转型提升,土地、劳动、税收政策的调整交织在一起,提高了成本门槛,把本已稀薄的利润摊薄得更甚,并压制了投资前景。
问题还不仅于此,众多中小企业还面临着融资压力,2007年央行连续六次加息,企业的财务成本急剧升高,而2 008年全年将继续采取紧缩的货币政策。
义乌的众多外向型中小企业,包括家庭作坊式的经营者,更是在第一时间有水冷之感。
多年的发展之后,义乌坐拥千万或上亿身家的经营户不在少数,但是趋于不明的投资前景和挑战性更强的创业环境,却使“小富即安”的心态滋长,部分民间资本游离实业,投向短期逐利性的领域和场所。
投资前景之惑
“资金多了,企业又不能扩大生产规模,只能把闲钱投向了房地产,买楼、买铺面,还收购一些小工厂。”骆华文一直窝心的是,没能把公司继续做大。
一间大办公室,一边是自己的办公桌,另一边排列着三四张下属的桌子。接过骆华文递上的名片,“义乌市广华电子钟表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名头处于背面。低调的骆华文是中国最大的装饰钟生产商。
早在2000年骆华文就想再买些土地建厂房,“但是一直都没办法批到土地”,后来自发成立钟表协会,就是为了能够以协会的形式与政府沟通,从而获得土地,但因为赶上宏观调控,再次失之交臂。
随后骆与同行以协会的名义特意到周边县市找土地。当地政府都很支持义乌的企业去办厂,可以很快就批到土地。“但是大家都不愿意去,担心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物流配套又不如义乌好。”骆华文最终只能以一部分资金外出炒楼。
“如果有新的厂房,设备方面再更新换代,企业的发展肯定会是另外一种情况。”骆补充说,对做实业的人来说,是不愿意把钱用在买楼上的,房地产涨得再厉害,比起做实业来,没有后者踏实。另外炒楼赚的钱也不一定比做企业多。
类似的困窘在一些有志于企业升级的老板身上都存在。杭畴村带头加工袜子的老支书冯汉胡,就在几年前的宏观调控中错失土地指标而局限于家庭作坊的规模,失去了更大的发展机会,也使杭畴村整个的经济发展水准徘徊不前。老冯多年积累的资金,更多地投到了自家楼房上。
2007年举办的第二届上海国际顶级私人物品展,更进一步见证了义乌的“隐形富豪”。展会之前,主办方专门到义乌组团参加,义乌30多位私企老板组成义乌团,采购了大量国际顶级奢侈品。
“义乌人真有钱,来义乌组团真的来对了。”主办方盛磊曾对媒体说,花费巨资买车的并不是上胡润和福布斯富豪榜的富豪,而是义乌、温州、宁波一带的“隐形富豪”,展会成交份额中的80%来自这些私企老板。
“义乌的消费规模巨大,一些资金是用于消费了。在投资前景不明的情况下,过度或不良消费的趋势就会上升。”义乌市发改局国民经济综合科长盛常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