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远近闻名的更夫队,就在亭旁镇杨家村。
更夫队共8人,是一支老中青相结合的队伍。最小的朱柳柳,才25岁,最大的卢德美,现年81岁。
虽说队员的年龄跨度有点大,但对于有着共同兴趣爱好的他们来说,沟通不是难事。杨道平是村干部,是文化活跃分子;杨金平是村里的文化宣传队队员,那就更不用说了。
成立更夫队并非偶然。杨家村是台州市最大的行政村,常住人口达万余人,外来暂住人口500多人。该村的老房子以砖木结构或木质结构的居多,而且屋与屋相连,巷深、路窄,一旦发生火灾,救火工作很难展开。每逢干燥季节,住在老房子里的人都特别担心会发生火灾。但担心什么就来什么,由于群众防火意识淡薄,火灾频发,因火灾造成的悲剧屡见不鲜。村里的党员干部急在心里,可一直没有想出有效的法子来。
2007年10月,机缘突然降临。县消防大队副大队长的一次精彩演讲,触动了驻在杨家村工作的大学生村官朱柳柳的心。于是,她和消防大队商量,打算在村里建立一支宣传队。
“要搞就要搞个有特色的,我们要建个有亭旁特色的宣传队。”朱柳柳打趣道。经过集思广益,他们决定以“更夫”命名,组建更夫宣传队。
说起这个“更夫”,可了不得。据《三门志》记载,更夫在我县有着悠久的历史,存在已有1800多年。其中,以亭旁镇杨家村保留的更夫队历史最长,组织制度最完整,活动特点最具代表性,也是亭旁镇下大力气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
而在杨家村,说打更是村里的“祖传家业”也不为过。尤其是村里的卢德美老人,五十年如一日,执著打更,村民们每每提起都会竖起大拇指。
听说要筹建更夫宣传队,杨家村的文艺骨干都积极响应。在该村男女老少的热情追捧下,“更夫队”组建起来了,成了台州市首支农村义务消防巡逻队,每天与派出所民警协同巡逻,以打更的方式加强安全防范宣传。
“更夫”美名扬
亭旁有了一支更夫宣传队的消息迅速传出,引起了众多有心人士的注意。随着关注度的日益提高,更夫美名渐渐远扬,一些表演邀请相继而至。
2010年5月21日,更夫宣传队接到浙江省消防总队邀请,到杭州参加《全国消防宣传现场会》表演安全防火“三句半”。
到省城表演,这可是一个宣传自己的好机会。“我们这帮‘更夫’一接到通知,就组织起来,每晚奋力敲锣、表演。”卢德美乐呵呵地回忆道。
“三句半”是我市群众文化活动中比较流传的曲艺类活动,是快板、顺口溜的结亲兄弟。虽然三言两语,却精炼老到、切中时弊、即兴应景、妙趣横生,而且敲锣犹如敲鼓,讲究节奏。
虽说更夫宣传队队员都是文艺爱好者,也有一定的底子,但毕竟没有受过专业培训,而且是临时组建的团队,想在短时间内练习好,就有些“难于上青天”了。“三句半”台词虽然很快就被大家搞定,可表演却非易事,嘴上要说,手上还要敲锣,这样的难度真不小。一不留神,往往会只记得说词而忽略了手上的动作,或是忘了节拍,乱击一气。
“我已经50多岁了,虽有满腔热情,但毕竟上了岁数,精力、记忆力都不如年轻人了,练习中经常要出错,可是我并不泄气。”杨莲春说,“我们杨家村的人连杨家板龙都能弄好,还怕这‘三句半’?”
杨莲春不服输,其他队员也和她一样,不信这个邪。“不管怎样,都要练好了,不能丢杨家村的脸。”于是,每天早上7点多,他们就开始练习;午饭刚吃完,他们就放下碗筷又过来练了。
那时正是5月,在太阳底下暴晒,只需一天就晒黑了,更别说接连那么多天了。几天下来,队员们就个个被晒得褪了皮,但是他们都没有叫苦叫累。渴了累了,喝口矿泉水稍憩片刻,就又继续练习。
熟能生巧,巧能生精。“编排了个把月后,就经常听到周围群众的叫好声了。”杨金平自豪地说道。
坚守一方平淡
见过更夫宣传队的人一定会对这些更夫印象深刻,笑得喷饭,因为他们的衣服实在太“古”。一件无袖马褂,黑底红边,衣服前后各有一个白色圆圈,圈内都有大大的红色“更”字。
队员们一拿到这衣服,当时也傻了眼,这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啊,这么古怪。
衣服虽然穿在了身上,但在最后的几天训练中,一直没有丝毫顾虑的队员们有了“台前综合症”,这样的服装怎么穿?他们开始有些担心,没有集体登台表演的经验,又要穿这样古怪的衣服,万一上台畏手畏脚可怎么办?那岂不是丢了杨家村的脸吗?于是大家坐下来一合计,决定统一穿着表演服练个几天,适应几回。
为防怯场,统一着装、带着斗笠的“更夫们”开始走街串巷。村民们远远看见他们的样子就笑开了:“你们穿成这样,疯了啊!”试穿当天已经相互打趣过的队员们此时已经适应,当即毫不在乎地反驳道:“你们还没资格呢?”随后,大家自顾自地继续表演,如入无人之境。此法果然好,等正式演出时,队员们已经完全适应。
这清一色的“古怪”穿着效果特别明显。上台一亮相,台下观众眼前一亮,随即笑倒了全场。早有思想准备的队员们不受影响,继续用高亢的声音、诙谐的动作表演着,努力把韵律、神态、动作都表演到位,整场演出一气呵成。队友们相互打气:“他们笑了,说明我们有吸引力,说明我们的表演带劲。”
“表演完后,观众都拍手称好。我们知道我们的表演很成功。”杨莲春沉浸在表演的喜悦中,“一表演完,好几家媒体就都围上来要采访、报道。”
表演创意新颖,旋即引起了新华社、人民公安报消防周刊等国家级媒体的高度关注,省市各家主流媒体亦竞相报道。
但是掌声过后,一切归于平淡,更夫们没有失落感,收起衣服,继续做着本分的宣传工作。
如今,在杨家村的小巷里,每天都能看到“更夫”们手持锣鼓,臂戴红袖章,边敲锣鼓,边用方言喊安全防范。一旦发现村内易燃易爆物或碰到可疑人员,他们会及时向相关部门报告,做到早发现早处置。
“我们宣传队员事业心可强了,就算现在需要宣传,比如人口普查的宣传,只要提前两天通知都会赶回来的。”杨莲春说。正因如此,火灾预防、灭火和自救逃生的知识已植入该村村民的心里,营造出了“全民参与消防”的良好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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