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市嘉善县姚庄镇俞汇村叶荡的村民陈春英,这两天受到了惊吓——
5月24日上午,不明物体掉落在王根弟和陈春英夫妇俩的鱼塘里,当时正在村子里干活的人们都听到了巨响。
“呼噜呼噜……”“咻——”“砰!”“比大炮的声音还响!”——这是村民们回忆里听到的不明物体掉落的声音。
民警来了,消防员来了,专家也来了,鱼塘边一次次挤着人,坑里的神秘物体就是不见踪影。
“啪!”5月29日,在记者采访过程中,邻近人家的木板突然掉落,又把陈春英吓了一跳——虽然不明物体事件过去五六天了,但这突然出现的响动还是吓到了陈春英。
涟漪仍在,以夫妇俩人为核心,余波越过俞汇村向外扩散着。
【奇怪访客】
叶荡并不算大,约有100来人居住,大多是老人。年轻人更多住在20分钟步行路程外的俞汇村“街上”。在去往“街上”方向的第一家小店店员回忆,最近,隔几个小时就有人问路。他们的开场白千篇一律:“听说有个东西掉鱼塘了,那个鱼塘在哪儿啊?”
店员模糊地给出一个方向——因为她也没有去看过。事发时,这里也听不到声音。
消息传到了自驾游人的耳里,有南边中联村的村民,有嘉善县的居民。还有一个女人,带着6岁的儿子从苏州赶来,从陈春英那儿得知,如今坑已被看守、不许靠近后,她又不甘心地带走了两斤纪念品:“你们这盆里的小龙虾是那片鱼塘养出来的吗?全卖给我吧。”——那盆虾,原本是夫妇俩打算自己吃的。
更奇怪的人也有。
一天晚上9点,有人敲门,是个男人拿着块石头。他自称是块陨石,问夫妇俩:“掉在你家鱼塘里的,是不是这种东西?”王根弟答不上来,目送那人失望而去,那人开的车牌照是“沪”字开头的。
【纷繁猜想】
买了两斤小龙虾的女人说:“你们不该报警,应该直接找人直播挖坠落物,就算分成,也能赚不少!”
夫妻俩心里泛起了涟漪:“直播要怎么做?真的能赚钱吗?要找也应该找家里的年轻人做,但他们都要上班,哪里有空?”
至于到底该不该报警,现在考虑当然没有意义了。从不明物体坠落的那天起,不断地有人和他们说“不该报警”。有的是亲戚,有的是擦肩而过的村民。几乎每个说法都对应着一段想象。
十一岁的孩子想着星辰大海:也许是流星雨降落在了鱼塘里。更通俗的外星想象也更为流传:是UFO的碎片,是陨石……
叶荡的村民们大多当天就赶到了现场。此后,有人每天都去。5月29日开始,鱼塘不许王根弟以外的人靠近。有人便站在路边上,远远地看着,反复回味每个细节。在他们的一次次交谈里,猜测不断被推翻,又翻新。
儿媳妇的反应很让陈春英宽慰:“人没事吧?”这也是她报警的初衷:如果那东西有毒,或者是爆炸物,该怎么办?
回到那个上午。
“那就是一个声音,很响,形容不出来。没看到飞机,没有亮光,没有白烟,就是声音,然后水花溅起来,冒泡泡。”陈春英回忆,这至少是她第五次复述了。
夫妻俩总被反复提醒:自己成了新闻主角。王根弟今年59岁,过去怀疑手机上的消息假的居多,可这次自己出现在那么多媒体上,又觉得“好像基本都是真的”。
夫妇俩都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究竟还会不会抽水?会不会继续挖掘?是什么东西?
他们没有答案。每天上午八九点和下午的三点左右,王根弟照常去鱼塘里投放蟹食,包括被封锁的那块区域。
晚饭时间,叶荡的人们也照常捧着碗,在门口边吃边聊着天。突然,一辆车停下,几个陌生的男女下车往田埂走去。村民们猜测着来人的身份,有人会跟着急匆匆地走,但更多的村民没停止吃饭。
【二次放心】
夫妇俩的孙子在这件事中还有意外收获:他亲眼见到了自己的梦想职业,消防员。
第一个下水的消防员,“那时候,大家都怕怕的,他就敢下去,很勇敢。”
陈春英和家里其他亲戚在一旁的屋子里等待,不能靠近坠落坑。之后,抽水、挖掘,却只看到了一个洞,始终没有看到相关的物体。工作停了下来。
28日,专家来到了现场。可以确定的消息是:这东西没有测出放射性,是陨石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是夫妻俩第一次放心。
紧接着,挖掘暂时停止了。有关部门说,是否还要继续挖掘,还得看情况。
抽水也停止了。鱼塘的水一直也没被彻底抽干过,但王根弟心里还是有点惴惴,毕竟真的要抽干了,全鱼塘的蟹和小龙虾就都要死光了。
这是夫妇俩第二次放心。
29日,民警把车停在了鱼塘边,闲杂人等不能再靠近了。只有王根弟可以照常打开栅栏锁,进入鱼塘撒食。
30日,民警又离开了,栅栏门不知被谁给弄坏了。王根弟好脾气,还是笑笑,动手扭着铁丝,但嘟囔着:“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夫妇俩很清楚自己何时才能第三次放心:挖出那东西,或者,人们慢慢忘掉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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