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总是思乡情切,和家人吃一顿团圆饭,就是过节的一件大事。而在月圆人团圆的中秋,浙江人的餐桌上又有哪些美味?
一
过中秋,月饼自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
据史书记载,早在周朝就有帝王秋分祭月的习俗,再到宋人苏轼说“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月饼之于中秋,成为了节日限定吃食的绝对主角。
翻开浙江的月饼地图,会发现,浙江人一边将老底子的非遗美食发挥到了极致,另一边又沉迷于变化多端的尝鲜探索。但不管哪一种,都有别样的风味。
浙江的月饼总是“甜咸共席”,素与荤“并驾齐驱”。
先说素的,杭州各家寺庙出的素月饼,都是传统的筒儿饼,口味各有章法。有寺庙的师傅说,每年的月饼几乎都是日售上千斤,下午三点左右,当天的月饼就卖完了,要吃上这口鲜,还得赶早来排队。据说,这份红火,从北宋时期一直延续至今。
再说荤的,无论是杭州榨菜鲜肉月饼,还是湖州布厂鲜肉月饼,都讲究现烤现吃,肉多油足、咸鲜酥脆,从一众甜味中突出重围,成了浙江人每年中秋的一份念想。
除了这些大众口味之外,浙江各地也有各自的“心头好”。
若说榨菜鲜肉月饼是杭州人的“白月光”,那么苔菜月饼就是宁波人的“朱砂痣”。170多层饼皮的酥渣感,搭配冬春季在滩涂上缓慢生长的冬苔,成就了宁波特有的月饼味道。
而温州桥墩月饼硕大厚实、形似满月,馅料包括猪脊膘肉与坚果等。轻咬一口,酥脆、咸香、甜糯一齐化开,能传承百年,靠的就是这拿人的滋味。
一方水土酝酿一方味道。历经岁月流转,各地月饼在一代代的传承中,浓缩成当地文化的非遗记忆。
无论是甜是咸,无论传统还是新潮,人们把对家人、对故乡的思念,一股脑儿包进月饼中,这其中的乡愁,或许才是月饼蕴含最深的情愫。
二
虽然各地的月饼已经如万花筒般精彩,但在浙江人的中秋食序里,月饼不是固定的“C位”,还有许多应“秋”而来的美味,轮番吸引着人们的馋虫。
浙江是人类稻作起源地,人们爱米制糕点,在中秋也不例外,这也打破了月饼在中秋节的“垄断”。
在宁波,关于中秋的俗语很多:“馋痨嘴巴水塔糕,八月十六等勿到”“新米馒头盖红印,四亲八眷都送到”,说的就是当地中秋节必备的水塔糕和米馒头。
海宁的堰兢糕,又称“李卫眼睛糕”,是海宁一带立夏、中秋时节必品尝的一道美食。相传,李卫奉旨督建盐官海塘,每日就用这管饱的“堰兢糕”激励修筑海塘的官兵。大家明白了李卫的良苦用心,兢兢业业,努力修好每一段海塘。堰兢糕也在海宁流传下来。每年秋天,大潮将至,堰兢糕也成为当地的时令美食。
浙江的中秋,除了“米香”,还被“鲜”的滋味包围。
这鲜味里,有海的味道。中秋前后也正是梭子蟹、青蟹等“海味儿”上市的时节,这味鲜甜也在秋风乍起时,飘到千家万户的餐桌上。只需清蒸,蒸腾的水汽裹着鲜香扑面而来。
同时,这味鲜也有湖的味道。所谓“秋风起,蟹脚痒”,中秋时节,等不及的人已经把湖蟹推上了餐桌尝鲜。一只蟹配上一壶黄酒,一家人围坐,其乐融融。
所谓“蟹肉上席百味淡”,一只肥蟹,似乎就能抵得上一桌好菜。
好吃自是各家餐桌的追求,而阖家团圆、围炉而坐的温馨氛围,或许才是各家团圆饭所蕴藏的真谛。
三
中秋又是浙江游子们勾起乡愁的时候,不只因为过节,还因为桂花。
此时节,江南的空气中总会飘来隐幽的芳香,这种气息,不那么冲鼻,却有着十足的穿透力——还没看到花,却早已浸润在花香里。
柳永曾在词作中形容杭州“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杭州的桂花,从中秋开始将城市晕染,香气吹得人如入梦中,沉醉不已。
“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晚年的白居易追忆在杭州的过往,念念不忘的,也是这份深藏心间的香气。
有人说,中国人对花的最高赞誉,就是将之变为美食。
以鲜花入馔,古人称为“花馔”。南宋《山家清供》记载,春采紫英菊、夏煎栀子花、秋做广寒糕。这广寒糕,正是今天流行于浙江各地的桂花糕——
收集上等的桂花,晾干之后用糖浆腌渍,将米粉与猪油、砂糖等拌匀,蒸熟后用桂花蜜糖调味佐食。软软糯糯,是不少浙江人儿时的味道。
糕点以外,桂花还有很多发挥的空间。
宋朝时,过中秋把酒玩月是必须的。以桂花入酒,酒的度数不高,一般就是十几度的米酒,取其清香悠长。特别是在桂花树下饮桂花酒,那真是“花也杯中,月也杯中”。
相传苏轼中秋夜“欢饮达旦”至于大醉,写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千古名句,不知饮的是否也是这别具秋天风味的桂花酒。
吃过桂花糕,品过桂花饮,中秋也就如匆匆飘落的桂花一样过去了。但对每个在浙江长大的孩子来说,桂花的香气早已沁入身心,这些不经意间出现在饮食中的淡淡甜香,总会让人念念不忘,那是家的味道。
其实无论什么时代,节日里的一味美食,背后蕴藏着的,往往都是人们对生活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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