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1月后,餐饮业渐入旺季,然而,浙江省杭州市餐饮业主们却因招不到服务员而心急如焚。一些中小餐馆、饭店纷纷贴出“招聘服务员”启事,报纸、广播上餐饮业招聘广告铺天盖地。劳务市场上,餐饮服务员成为最抢手的职业。
招聘广告随处可见
连日来,杭州街头的饭店、酒家门前“招聘服务员”的广告随处可见。在杭州教工路一家较大的酒家门口放着一块招工牌,牌上“提供食宿”几个字特别显眼,招聘种类有服务员、清洁工、洗碗工等。
酒家的经理室负责人周女士告诉笔者,他们在年初就出现招工难现象,现在大约需招40个人,主要是缺服务员和后勤打杂人员。“自9月份在门口摆出招工牌以来,每天最多只有二三个人过来面试,但真正能来的很少,即使来了,有的也是做一两天就走了。”周女士说,“我们也曾在报纸上登过招工广告,但效果并不理想,缺工情况依然很严重。”
杭州天目山路上的一家大酒店经理向笔者抱怨,现在愿意认认真真当服务员的人越来越少,几乎家家餐饮店都缺人手,能招得进来维持基本运转就不错了。
杭州市外来劳动力市场10月份的统计数据也反映了这一情况:如其中一天,用人单位当天招聘中餐烹饪人员111人,餐饮服务员100人,但应聘中餐烹饪人员的只有56位,应聘服务员的还不到50人。
收入低于最低工资标准
杭州餐饮业“用工荒”原因何在?
据教工路上那家酒家的周女士说,酒店给服务员的工资是600元或700元起步,三个月后加50-100元,但很多人都嫌工资太少而不愿意干。
而多数中小餐馆饭店的工资更低。笔者了解到,服务员的工资普遍达不到杭州市政府规定的每月620元的最低工资标准,好一些的能领500元到600元,差一些的只能领400元甚至更少。
在学院路一家面馆,一名正在收拾餐具的服务员趁老板不注意,低声快速地说:“月工资400元,另外还管两顿饭。”笔者看到,饭店里连她在内一共只有四五名服务员,却要照应十几张餐桌的客人。面馆附近一家饭店的一名服务员说,当初老板说好是每月600元,现在试用期只有250元。
采访中,不少服务员抱怨,现在干啥都比当饭店服务员强,一旦有机会,她们会立马辞职不干。显然,工资低是导致餐饮业“用工荒”最直接的原因。
“杭州的餐饮业要招服务员很难!”杭州市外来劳动力市场负责人称,“十年来,餐饮店里的服务员是薪水增幅最小的一个行当。十年前,工矿企业每人每月只发200元时,黄龙饭店的服务员月工资就有1200元。十年过去了,现在餐饮店的服务员收入最高的也不过1200元,但好的工矿企业,员工收入要比1200元多很多。而且做餐饮没有休息日,越到节假日越忙,自然没人愿意做!”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在杭州学院路上一家上星级的酒店,这里的服务员从早上9时要一直干到晚上10时,下午可以休息两个小时。一名服务员说,客人什么时候走,他们才能收工,有时要过午夜。
这种情况在杭州中小餐店可谓“家常便饭”,许多服务员是身兼数职,点菜,端菜,送酒水,洗碗等等,一天要干十几个钟头,一天下来,往往累得腰酸背痛。
在杭州中山中路的一家火锅店,来自安徽的民工洪德志既是厨房勤杂工,又要招呼客人、擦桌子、洗碗、打扫卫生,还要送外卖。每天从早上8点半开始上班,一直到晚上客人走完了才休息。他说,人有时一累,动作反应就慢了一拍,如果客人发火,老板就会拉下脸来,弄不好还要扣工钱。
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多数餐馆服务员喊“累”。他们没有节假日,越是节假日越是最忙的时候,天目山路上的一家大酒店,春节、五一和国庆黄金周服务员全部上班,长假结束后,大家才轮流休息一天。而在私营小餐馆,员工休息全凭生意好坏和老板是否高兴来定。
社保权益无法享受
笔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杭州许多酒店饭店不与职工签订劳动合同,尤其在中小餐馆,这种现象更为突出。
据浙江省总工会的调查,在浙江省中小非公企业和外来务工人员群体中,劳动合同实际签订率约为15%至20%左右,而在餐饮行业中,合同签订率则更低,用人单位对职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职工的合法权益得不到有效保障。
对中小餐馆的员工来说,要享受养老、医疗、失业、工伤、生育保险等,几乎成了奢望。有的餐馆老板就这样说:“给员工交社会保险?简直是天方夜谭!”
据笔者了解,杭州市的许多中小餐馆没有成立工会组织,有的即使有工会也只是个形式,所以进城务工人员的权益受到侵害无人来管,他们也不知道向谁投诉。有的进城务工人员害怕失去工作,因而权益受到侵害时忍气吞声,这也使有些业主显得有恃无恐。
由于工资低、工作艰辛,又没有应得的社会保障,杭州餐饮业的务工人员普遍感到了生存的压力。在杭州一家饭店工作两年的贵州务工人员张慧贤算了一笔账:她的月工资为600元,和小姐妹合租一间房200元,除去日常基本的生活开支,所剩无几。一年来,她从未涉足娱乐场所,没看过一场电影,更不用说谈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