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制工具散落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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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煤商被关停煤矿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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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在线派记者叶海发自山西大同
11月24日,浙江在线记者在大同辗转寻访到了几位浙江煤商,并实地查看了浙江煤商在大同南郊的煤矿。
厚厚的积雪,不仅盖住已被关停的矿井,更压在了这些昔日活跃的浙江煤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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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堆之下埋着千万设备
傍晚时分,屋外狗叫声一阵响过一阵,手里还拿着筷子的老李(化名)披着外套出现在红砖房的门口,伸长脖子张望。对于雪天里的访客,老李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
从今年4月份这座煤矿被关停以来,老李就一直守在矿井口边。因为埋在地下的,还有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挖掘设备。老板放心不下,总会时不时地叫人来看一下。
看到几个陌生面孔,老李楞了一下。给我们带路的张贵(化名)几步上前低头和老李说了几句。这位煤矿看守人大声喝住还在叫喊不停的那只狗,回头对我们指了指山坳的雪堆中露出的几根电灯柱,还有一段砖墙砌起的斜坡,努努嘴说,“瞧,都在那片地下。半年前这里的井口堵上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了。”
绕过已经有些残破的铁门,踩着厚厚的积雪徒步了一公里多,我们一行才靠近矿井口。途中,看到一列应该是用来运煤的小车弯弯曲曲地“停泊”在出煤口边上,旁边散落着一些铁制工具,附近的雪上见不到一个脚印。
按要求投入亿元改造却等来关停命令
白方勇(化名)是温州平阳人,大同南郊区的这一个被关停煤矿的老板。他说,煤矿被关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温州的老家,几次到了杭州也不敢回去,因为投资煤矿的钱都是从老家那边一家家一户户借来的。即便是他在大同的住所,门口的卷帘门也只拉起一半。
见到我们之后,白老板找出一叠复印件给我们看。分别是山西省国土资源厅核发的《采矿许可证》、山西省煤炭工业厅核发的《煤炭生产许可证》、山西煤矿安全监察局核发的《安全生产许可证》和山西省工商行政管理局核发的《企业法人营业执照》。我注意了一下,《采矿许可证》和《安全生产许可证》的有效期都截至到2010年。
早在2004年的时候,山西省就对小型煤矿开始了资源重组整合。白老板说,两年前他们盘下这个煤矿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个煤矿当时是通过了政府的审核条件获准开采的。
“后来我们又按照他们的要求,在他们的监督下先后投下了1个多亿,对这个煤矿进行改造和提升,就盼着能尽快开工。”可今年4月份,白老板等到的却是一纸关停的命令。
浙江煤商向浙江在线记者出示采矿证复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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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温州人为讨生计走上挖煤路
和不敢回去的白老板不同,温州人王如(化名)早早订好下午飞杭州的机票,急着要赶回温州平阳。他说,原本这个月28日要向借钱的债主交利息,但钱现在全在煤矿里面,手上一分钱也拿不出来,所以赶回去让对方再宽限几天。
王如一家从父辈开始就与煤矿开始打交道了。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时候,王如的父亲为了讨生计,就跟着村里的工程队到山西大同等地挖煤采矿。当他懂事之后,母亲就带着他出发到矿上找父亲,准备也到那里干活。
“记得那天是农历十一月初七,太原的雪下得很大。”说到这里,王如抓起一把纸巾,擦了擦脸。我看到,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
那时才十四五岁的王如和母亲两人背着棉被,缩在大同火车站的角落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又走了3个多小时的路找到了父亲挖煤的矿上。
那之后,王如逐渐接过父亲的“接力棒”,辗转于一个个煤矿之间。除了山西之外,黑龙江的鸡西、鹤岗都曾经留下过他埋首挖煤的身影。
山坳中的是被关停的煤矿的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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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低谷却躲不过政策的“煤老板”只盼政府出面
1989年,王如开始和其他温州人合作承包煤矿,好不容易熬过了上世纪90年代煤炭市场不景气的阶段。眼看着2000年后煤炭价格不断上扬,王如咬咬牙,拿出自己全部积蓄,又从老家借了钱,在大同南郊区盘下一个煤矿。
可谁知,王如却以一年一次的频率不断接到政府的产能改造要求,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按照要求不断追加投入进行产能提升,时至今日,王如的这口已达30万吨产能的煤矿却依旧逃脱不了关停的命运。
“对于山西省的这个政策,我实在理解不了。”“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到底哪个人讲的话才算数?”王如说,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不仅没有一分本钱去干其他的,身上背的债每个月仅利息就要十几万。
王如的目光总是会直直地盯着窗外,却又似乎没看任何东西。
“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着山西政府会不会给我们一个最终的说法。我所期望的,就是我们浙江政府能帮助我们和山西这边协调。”
从有关渠道获悉,浙江省政府职能部门正着手与山西方面进行沟通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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