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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扑火献出生命的山民 身影留在淳安的春天里

做起事来风风火火,是姜美娣的风格。记者 林云龙 摄

火灾后村子已经在各处竖起警示牌。记者 林云龙 摄

   浙江在线02月18日讯 一场大火,瞬间改变了一个山村6个家庭的命运。

  2月5日,年初三,淳安县姜家镇浮林村突发山林大火。这场烧了14个小时的大火,带走了6位山民的生命。

  姜家镇副镇长王海仁说,火灾发生后,全村26名70岁以下党员全部带头参加了救火,英勇献身的6位村民中,有一半是党员。

  “他们都是听到消息自发前往的,突然的一阵风,让大火越过了之前挖的隔火带,把他们围了起来,根本没法撤离。”

  为火献出生命的6位山民,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元宵节前,我们再度走进浮林村,听村民们讲6位救火英雄的故事。

  姜美娣——从6公里外的亲戚家赶回来救火

  48岁的姜美娣是牺牲的6名救火英雄中,唯一的一位女党员。

  她家的桌子上放着姜美娣和丈夫钱门学的合影,照片中,这个长相和善的女人和丈夫头碰头,笑得很甜。

  姜美娣本来可以不去救火的。火灾发生时,她正在12里路外的邻村舅舅家拜年。可是一接到火灾电话后,她马上叫丈夫骑电瓶车把她送回家。“到了家,衣服也没换,捡了一把柴刀就往山上赶。”

  钱门学现在每天吃饭,都会在饭桌上放一只烧好的鸡腿。姜美娣的突然离开,让他猝不及防。

  “她爱吃这个。她经常对我说,让我打工回来给她买个鸡腿吃吃。”钱门学因为常年在外打工,一年中也就过年这几天能和姜美娣见面。

  做了那么多年夫妻,钱门学知道他的老婆是个风风火火,做起事来像男人一样的女人。

  她几乎就没有撒娇的时候。让丈夫给带个鸡腿,大概是她唯一撒娇的方式。

  做起来事来像个男人的姜美娣,一到山上真和男人一样,抡起柴刀就劈防火隔离带。

  “她一边扑火,一边大声喊,这里火势很大,赶快叫人来增援!”一起上山救火的村民说,美娣不断往山坡上面赶,想在那里劈开一条防火隔离带,防止火势向上蔓延,可就在那个时候,突然来了一阵风,把她和其他几位村民都困进了火场里……

  姜美娣从1985年2月开始,就开始忙村里的妇女、计生工作。前后20多年了,这个耿直、爽朗的女人,走到哪里都能给人们带来笑声。

  但是熟悉姜美娣的人其实清楚,她家的生活并不是很好过。姜美娣上有70多岁的双亲,下有尚未成家的双子,她的父亲还是二级残疾,母亲常年卧床。

  “她总说,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们有父母,有儿子,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比什么都重要。”钱门学说,有时候老婆更像是家里的主心骨,她不爱抱怨,和他共同支撑着这个家。

  “这三层小楼是2009年才盖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了,可她却丢下我们一个人走了。”说到这里,钱门学失声痛哭。

  姜明堂——“我是党员怎么能不去?!”

  山火突发时,58岁的原村支书姜明堂正在家里吃午饭,听见有人喊“山上起火了!”就丢下碗筷,系上柴刀,扛上三角铲,奔向起火点。

  儿子姜子鹏说,“我想拉住他,毕竟他年龄那么大了,但爸爸说,‘我是党员怎么能不去?!’”

  “我是党员怎么能不去?”这是姜明堂生前留给亲人的最后一句话。

  到达起火点后,姜明堂叫大家一边砍茅草、树丛,一边找青色的松树枝条去扑火。在他的带领下,一条约10米宽、60米长的防火隔离带很快被劈开。

  但火还是很大,姜明堂等人继续向山顶劈进。

  从最后收拾火灾现场遗体场面看,6位牺牲者,姜明堂是走在逃生路上的最后一位。从火海中逃生的浮林村预备党员姜文平说,“如果不是姜明堂指路,我也许也遇难了。”

  姜明堂前后担任村主任、村支书20多年,为了村民致富,他带头推广种桑养蚕320亩;在资金缺额3万多的情况下,他发动党员干部义务投工投劳,修通村干道路21公里;为解决村民饮水问题,他想方设法组织修建了自来水工程……

  姜明堂这一走,留下了两个未成家的子女和一个久病的妻子。

  姜崇槐——他冲弟弟一挥手:我要到前面去!

  事发时,56岁的老党员姜崇槐正在家里招呼来拜年的客人。

  “快去救火!山上着火了!”听到这消息,姜崇槐扔下碗就奔出了门。

  姜崇槐的弟弟姜崇华,当时也一起赶到了火场。他说:“我在下面救火,我哥一直冲到了最前面。我想让他下来,到安全的地方。但因为当时火很大,他根本听不到说什么,他就向我一挥手,意思是说前面还有人,他要到前面去。”

  姜崇槐遇难,最伤心的除了他的家人还有村民姜立功一家。

  姜立功家是低保户,平时在外打工,老婆是残疾人,房子是几十年前建的旧房,地势低洼,一下大雨,雨水就漫进屋子。“每次下大雨,他都会到我家看看有没有积水。”长时间的进水直接影响了姜立功家。姜崇槐就到镇里争取政策帮助,2009年,姜立功的房子列入了县里危房改造计划,获得了14400元的建房补助。

  “他这样的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姜立功说。

  他们的名字永远留在春天里

  在党员的带领下,包括浮林村在内的村民都加入到了灭火的队伍中来。

  6位牺牲者中除了姜美娣、姜明堂和姜崇槐外,还有姜继学、姜良青和余新养3位村民。另外村民姜良礼、姜明三和余诗金也身负重伤。

  日前,杭州市见义勇为基金会决定,对于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奋不顾身扑救山林大火中牺牲的见义勇为勇士和见义勇为积极分子,给予表彰奖励。

  让我们记住他们的名字,把他们的背影,永远留在淳安的春天里。就像这段时间很火的那首《春天里》唱的那样——  

  凝视着此刻烂漫的春天/依然像那时温暖的模样/我剪去长发留起了胡须/曾经的苦痛都随风而去/可我感觉却是那么悲伤/岁月留给我更深的迷惘/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淌/也许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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