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你宝贝儿子打电话啊?”昨日中午,宁波市公安局海曙分局刑侦大队教导员林忠华走进副大队长吴志杰的办公室,看到他挂了电话,便和他开玩笑。
“难道他不是你儿子啊!”吴志杰说“,跟你汇报下儿子的近况吧,已经读书了,肯叫妈妈了,生活还在适应中……”
这孩子到底是谁?他到底有几个爸爸?其实,这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而且还是逃犯的孩子!但如今,他也是刑侦大队民警们共同的孩子。
就在上个月,民警把孩子的亲生爸爸带进了派出所,但又不遗余力地帮他找到了亲生妈妈,让他重新找回了家。
逃亡日子里父子相依为命
1994年,25岁的郑大勇顶替父亲的工作岗位,在老家河南信阳一家肉联厂当上了质检员。不久,他与陈莉莉一见钟情。由于陈家极力反对,郑大勇与陈莉莉便私奔到浙江宁波,靠卖水果为生。一年后,女儿出生。1998年5月18日晚,因为妻子爱跳舞的事,喝了半瓶白酒的郑大勇与她发生争吵,还拿起水果刀刺向妻子的胸口……
随后,郑大勇开始逃亡,最后留在了温州。他用捡来的一张身份证给自己改名为“余辉”,以打零工为生。其间,他认识了一个江西女孩,两人同居。不久女子产下了一个男婴。儿子仅8个月大时,女子就选择了离开他们。
郑大勇几乎每半年就换一个暂住地,并给儿子取名“余星宇”,却从未叫过他的全名,以致孩子上学时,压根不知道名前面还应该有个姓。
海曙警方13年的追击路
今年8月25日晚,温州警方在上门清查时发现郑大勇的身份证有问题,便将他带进派出所,并立刻与宁波海曙警方取得联系。
接到此消息的吴志杰非常激动,因为“郑大勇”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从1998年案发直至郑大勇落网,海曙警方仅对他开展的跨省调查和追捕就高达6次。
8月26日,坐在温州前往宁波的警车里,郑大勇一直抱着儿子。快下高速时,郑大勇含泪对儿子说“:你要记住两件事:第一,你叫郑星宇,而不是余星宇;第二,爸爸要离开你了,你要听警察叔叔的话。”
两个姑姑来了又走
郑大勇归案后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同时,一个新的问题必须面对:小星宇该怎么办?
8月27日一早,宁波海曙警方再次走进郑家。郑大勇母亲现年74岁。1997年,郑父去世,郑大勇也没有出现。
一年后,两名来自宁波的警察来到郑家,郑母才得知儿子已畏罪潜逃。此时,陈家闹到了郑家,郑家赔了一大笔钱。由于郑母没有经济来源,赔款的重担全部落在了郑大勇的大哥及两个姐姐的肩上。随后,陈家把外孙女“还”给了郑家,郑母一人把她拉扯到17岁。如今让她再抚养一个孩子,她实在扛不住。
民警告诉郑大勇的两个姐姐,警方愿意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对小星宇给予一定的经济帮助。两个姐姐表示同意抚养。
9月1日凌晨4点,郑大勇的两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姐姐登上了开往宁波的火车。然而到达宁波后,她们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放弃照顾小星宇,并于当日中午坐火车离开了宁波。
民警大爱感动孩子生母
与此同时,海曙警方正全力寻找小星宇已失踪8年的生母。据郑大勇回忆,小星宇的生母姓邹,江西人。8月31日,邹某找到了,她已在温州成了家,婚后育有一儿一女。她的丈夫老王是木匠,身有残疾,4个人蜗居在一间20平方米的出租房里。
宁波海曙分局刑侦大队的民警们表示,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资助小星宇成长,直至他长大成人。面对民警们的真心实意,邹某夫妻俩分外感动。但老王觉得星宇毕竟姓郑,由郑家人代为抚养更为理想。
9月1日中午,当孩子的两个姑姑离开后,海曙警方再次与邹某联系,这次,邹某表示愿意抚养小星宇。
随后,林忠华亲自把小星宇送到了温州,同时带去的还有满载着刑侦大队全体民警深情厚意的5000元钱。林忠华告诉邹某一家,刑侦大队全体民警经过表决,决定每年资助小星宇生活费5000元,直至小星宇18岁成年为止。
小星宇一手牵着这个还有点陌生的妈妈的手,另一手牵着同母异父的弟弟的手,慢慢地走向他的新家。他的亲生父亲暂时离开了他,但是他的身后却站着许多“警察爸爸”和“警察妈妈”。(文中涉案人物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