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讨薪有多难,昨天央视的“新闻1+1”还原了这一过程,一份来自相关机构的《中国农民工维权成本调查报告》显示,为了索要不足1000块钱的工资,完成所有的法定程序,农民工维权要直接支付至少920元的各种花费,历时11天到21天。
有没有简易程序?有,河南省高院院长帮农民工讨薪就很方便快捷,农民工千方百计要不来的钱,院长去了立马就要回来了。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能碰到院长的,那怎么办,只能靠自己了,在四川雅安名山县,三位农民工爬上了高塔;在郑州,河南信阳的几名农民工把自己埋在了黄河滩上;在深圳,三位民工在闹市裸奔,这几个办法也很成功,媒体一曝光,政府部门坐不住了,主动要求帮助解决困难。
脱光衣服总不要什么成本吧?大不了赔上自己的自尊,活都活不下去了,要什么自尊,不如放手一搏。但是,很多时候放手一搏也未必会有好结果,想让媒体关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放在前几年爬个高楼也许就成功了,但是现在你再去试试,也许媒体也提不起兴致了。这是个智力活,你得想点绝招才管用,可是绝招也不是那么好想的。大多数农民工只有干耗、走程序这么一条路。
那么标准的程序就是这样的,你必须先拿着用工合同去劳动部门申请仲裁,但劳动部门通常会说自己没有强制执行力,那么就只能去找法院了。法院得走司法程序,碰到爽快的主,上了法庭,法官调解一下,该给的钱也就给了,要是碰到硬扛的主,就只能等判决下来后的司法强制执行了。可是司法执行得找到人,找到财产,要不然也是白搭,更关键的是你怎么才能让法院积极为你执行。想不出办法的最后都走上了上访的老路。
一趟趟地跑,在各个部门之间转悠,不但要赔上时间还要赔上路费、伙食费、住宿费,维权成本就是这么高上去的。关于这里面的一些道道,想必那些无良老板、包工头知道得比我们清楚。
讨薪千元需花920,胜诉也拿不到钱,显然,这样的维权从经济学角度说是没有意义的,那么只有一个办法,抬高欠薪者的违法成本。如果花920元能讨来2000元的钱,那么相当于讨薪的成本让无良老板付了,这样的讨薪就是成功的。还有一种成本也非常有效,让欠薪入刑,这跟重典治醉驾是一个道理,有失去人身自由之忧,自然就要三思而后行。其实这样的法律不是没有,今年2月26日,《刑法修正案(八)》明确了恶意欠薪入罪,被司法机关认定为恶意欠薪的单位和个人最高将被处以七年有期徒刑。可在该法律5月1日正式实施之后,基层法院又对什么才叫恶意欠薪产生了争议。恶意欠薪入罪数月,竟无一“老赖”入刑。
这么一圈下来,就会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了。不管是爬高楼还是裸奔,这些农民工以自取其辱的方式,只是希望能得到别人认真对待。认真去做了,总能找到维权的法律条文,不去做,再多的法律也会沦为摆设。而我们对这些不拿法律当回事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道义上的谴责有用吗?如果管用,河南省高院院长张立勇还有必要亲力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