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在救助站窗口咨询返乡车票事宜
快过年了,温州市救助管理站里收留了比平时更多的人。除去昨天有6人持免费车票离开了温州的,昨晚还有120多位救助对象在站里过夜。
过小年乐极生悲,
酒后取钱被人洗劫一空
阿海男37岁江苏徐州人
阿海在温州做机修工,辛苦一年挣了不少钱。按照他的计划,昨晚他应该带着新年礼物坐上回徐州老家的大巴。然而,由于前夜取钱被劫,昨晚他只能留在救助管理站过夜。
前天晚上,阿海和工友在市区站前小区附近吃火锅过小年。想着马上能回家了,平时很少喝酒的他,一高兴喝了不少酒。喝到次日凌晨一点多时,阿海晃晃悠悠到了一家银行的ATM机前取了3000元钱。
“不知从哪窜出几个人,把钱一下夺走了。”阿海说,他下意识就和那几个人对打,可是头部一阵剧痛,一摸后脑勺全是血,自己被砖块砸伤了。路人报了警,阿海被警察送到医院,头发剃了一半,缝了好几针,双眼青肿。
阿海清醒过来时发现,3000元钱、手机、身份证件和银行卡连同皮夹都被抢了。“银行卡里还有2万多元,已经挂失了,可是没有证件,我什么都做不了。”阿海说,还好救助管理站里有吃有住。
阿海的家人并不知道他被砖头砸了。他说,老家只有80多岁的奶奶在,是奶奶拉扯他长大的,告诉她反而让她担心。年前能不能回家?阿海一脸迷茫。“回不去了,就告诉奶奶是因为店里活很忙,我一切都会好的。”
老客的故事难辨真假,
救助站还是宁可信其有
阿忠男34岁河南南阳人
昨天晚上8点多,阿忠拿着已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来到市救助管理站。
阿忠说,他在瓯海蟠凤一带打工,每个月的工资大概1800元左右。年末快到的时候,工友们都回家了,阿忠却不想回家。他想在温州再看看,准备节后早点去找一个工资更高的工作。
由于今年省吃俭用存下了10000多元钱,都寄给了远在家乡的弟弟。这几天阿忠身上的钱都花光了,便想到卖血。他通过一个中间人,用别人的身份证,把血卖给市区一家民营医院,拿到600元。阿忠边说边卷起袖子让管理人员看:“你看,针头戳的孔都还在。”
阿忠说,他拿着卖血得来的600元钱,在去双屿一座山上玩时碰到一伙人,钱就被他们抢走了。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到市救助管理站求助。
市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员都很熟悉阿忠,说阿忠已经来了好几次了,这次发现阿忠的脚一瘸一瘸的,而前几天阿忠的脚还是好的。工作人员说,虽然一时还不能确认阿忠这次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但既然来了,还是先让他住下了。
为了防止恶意蹭票,
救助站采取辗转返乡的方式
老李男50岁山东人
阿忠前脚刚跨进市救助管理站,老李就用一根棍子挑着一大袋行李进来了。
老李说自己从不乞讨,拉不下这张脸。他自称,夏天日子过得不错,捡些饮料瓶卖掉,换点生活费用,随处一躺就是一夜了。但冬天不行,大风大雨,住街头太冷,于是老李成了救助管理站的常客。
快过年了,老李说自己不想回家,他也没有家。老李说自己一生坎坷,他来温州前,在广东一带流浪。
老李向管理人员要汽车票,“你就给我一张车票,去哪都成。上海,杭州都可以,珠海,我还没去过,我也想去看看。”
管理人员问他:“要汽车票还是要火车票?火车票是要实名的,不能转卖。”
“你还是给我汽车票啊。”老李坚持汽车票。
管理人员告诉记者,老李很有可能是专门“跑站的”,到各地的救助管理站寻找救助,随后把救助管理站给的车票卖掉,再跑下一站。
“你是不是跑站的?”管理人员问老李。
老李眼神闪烁,说:“你这话说的。好吧。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工作人员最后对老李说:“不管怎样,先住下吧。”
“好咧。”老李说。
从某种意义上说,老李赢了。
据工作人员介绍,为了防止有人恶意蹭票,救助站现在大多采取让救助对象辗转返乡的方式,下一站是金华救助管理站,在那里再得到进一步安排。
阿琼女34岁四川南充人
与丈夫吵架离家出走,
身无分文投靠救助站
“有个闹离家出走的,刚刚被丈夫接走了。”工作人员从电脑里调出一份资料,对记者说。
几天前阿琼跨进了救助管理站的大门,一身泥泞,被雨淋得很狼狈。她和丈夫吵架,一怒之下冲出了家门,事后才发现钱和手机都没带。
在温州,阿琼没有其他亲友,在路上逛着冻得受不了,哭哭啼啼就到了救助管理站。和其他救助对象不同,阿琼既不想回乡也没什么实际的困难。
昨晚,一个自称是阿琼丈夫的人来了。原来,是阿琼忍不住打了电话,让丈夫来接自己回去过年。
这也是一个好结局。记者静雅永胜/文王人望/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