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5月10日讯
手记
今晨9时,阳光绚烂。东阳市殡仪馆外,几丛杜鹃花开得正艳。相传,蜀国那个勤政爱民的国君杜宇也在这样的季节里积劳成疾,化为杜鹃鸟,发出声声的啼叫:快快布谷,快快布谷。直叫得嘴里流出鲜血。鲜红的血滴洒遍山野,化成一朵朵美丽的杜鹃花。
5月,东阳三乡大地,杜鹃花正漫山遍野开放。但愿,应瑞龙的事迹能像这杜鹃啼血,提醒我们,以各自的行动响应模范对于生命终极意义的追问与回答。
“工作日完不成周末接着干,白天没完成晚上接着干”
“应书记哪里是病死的,分明是累死的。”昨晚,东阳市江北街道调研员卢德明指着应瑞龙的办公室说,“我们办事处的值班人员晚上8点下班,书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有时要亮到半夜甚至凌晨。第二天早上,我们来上班时,书记早已在办公室里忙碌。”
2010年,应瑞龙调任东阳市江北街道党工委书记、江北高新产业园区管委会主任后推行了签到制度。去年11月的签到记录显示,除了3天出差、1天参加培训外,应瑞龙的18天上班签到多在6:30到7:00。因此,应瑞龙6点钟就要从家里出门,走40分钟左右的路到办公室。
2月9日,应瑞龙被亲属架着去上海医院看病,医生问他以前的病历在哪?“没有!”应瑞龙的回答让医生十分震惊,一个肝癌晚期病人,之前竟从未去医院看过病。
“其他干部也干工作,但我从未见过像他这么拼命的。”卢德明说,应瑞龙到江北街道上任本该是星期一上班,但是他星期六上午就来了,周末两天跑了10多个行政村,在正式上任前将江北街道各个村的情况摸了个遍。
“五加二”、“白加黑”,是应瑞龙忘我工作的最好写照,他总是说,工作日完不成的工作周末接着干,白天没完成的工作晚上接着干。2010年9月,东阳市“两会”上有代表对江北步行街的建设进度提意见,原因是江北街道革成小区13户居民不肯拆迁。
应瑞龙下决心放弃国庆节休假,指派13个工作组准备用一个星期时间解决这个问题。“我负责的这一组,户主在杭州做生意,我在杭州蹲了几天,签好协议回来到东阳都已经是次日凌晨2点,但书记还在办公室。”江北街道的调研员何嗣钱说。
当干部为了什么?应瑞龙有自己的回答。1992年5月,东阳市撤区扩镇并乡。时任东阳市宅口乡副乡长的应瑞龙面临职务调整,依然满腔热血、干劲十足,从不舍得休息一天。
“你头上的帽子都保不牢,还这么拼命做什么?”有村民跟他开玩笑。“我做工作,不是为了头上这顶帽子。”应瑞龙说。
1997年5月,应瑞龙调到东阳市三单乡工作。金航村土地延包,有位老人有4个女儿,女儿出嫁后,这4人的土地就要分给别人,但老人就是不答应。应瑞龙几乎天天蹲守在老人家,与其谈心、唠家常。有时凌晨一两点钟还在老人家里。后来,应瑞龙和老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你这干部当得真不容易,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听你的!”老人最终被应瑞龙的真诚打动。
“干部只有认真负责,老百姓才不会对你说不”
应瑞龙出生在东阳市佐村镇的一个山村里,对群众有着特殊的感情。
1991年初春的一个傍晚,宅口乡山合村村民金梅英和邻居为宅基地争吵起来,其实这场纠纷已经闹了三年多,一直没有解决。邻居一气之下将金梅英家的大水缸砸烂了。金梅英要求邻居赔偿,邻居不肯,两家人为此大打出手。应瑞龙得知此事后,当晚8点多,徒步赶到山合村。
“当时他身穿单薄的夹克衫,脚穿高帮雨鞋,身上已被雨水打湿了。”说这话时,金梅英的眼泪掉了下来,“没想到这么大的雨,乡干部还会赶过来,而且连个自行车也没有……”
应瑞龙说:“赔偿的钱我出一半!”邻居愣住了,赶紧说:“这个钱不能让您出,我打破的,我应该全额赔偿。”
三年多的矛盾在瞬间消除。晚上11点多,应瑞龙踩着泥泞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
2010年,应瑞龙初到江北街道时,该街道因为城市化进程多年积累的矛盾很深,信访工作年年亮黄灯。应瑞龙了解到,信访工作难做根源在于,当时江北街道27个小区土地结算一直未到位,原旧村改造村民屋基表512户不能及时领取,421户暂挂不能批,393户不能办理审批手续……还有国家土地政策调整、园区工作人员变动等因素导致的征地界线、账目不清等问题,导致干部和群众之间存在着一道“篱笆墙”。
墙,拆除了就是桥。经过7个多月的艰苦努力,27个小区全部签订了土地补偿费结算确认书,摸清了每个小区和自然村的土地家底,结算了江北开发以来所有土地补偿费和赔偿费。此后,应瑞龙推行每周三街道干部到各小区坐岗接待制度,这使老百姓在家门口就可以反映诉求,极大地方便了群众,密切了干群关系。
“实在送不回去的礼金,作为我最后一笔党费”
为工作、为群众,应瑞龙鞠躬尽瘁,而对于家人或者亲戚的帮忙请求,应瑞龙显得不近人情。
应瑞龙有个连襟周仁阳在上海承包建筑工程。“他在横店的时候分管城建,我问他有没有工程,他说,我一个副书记,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周仁阳说,去年,他当江北街道党工委书记之后,过年来我家吃饭,我问他,听说30万元以下的工程书记点头就可以了。让周仁阳想不到的是,没等他说完。应瑞龙毫不客气地说:“你想都不要想。越是亲戚越不能想。”
与周仁阳一样被“打击”的还有江北街道革成小区的党支部书记任育林,他与应瑞龙2005年就认识了。2010年的一天,他问办事处的一个干部书记的住处,那个干部就带任育林到应瑞龙的家门口,没想随后赶来的应瑞龙却说:“我家里没什么好玩的!”当即回绝了任育林。“他家门难进”,是有求于应瑞龙的人的共识。
住院期间,很多领导、同事、朋友准备去看望他。他总是尽可能回绝,他通常说的理由是:“我身体还好,过几天就能回来了。”应瑞龙只要体力有所恢复,就不断通过电话布置任务、探讨工作。
4月29日,应瑞龙再次出现大出血,并出现并发症。此后,他陷入深度昏迷,次日,被转回东阳市人民医院。5月2日中午,年仅45岁的他永远闭上了双眼。
今晨的追悼会结束后,应瑞龙的亲属第一时间完成了他的遗愿。一个个原封未动的礼金包被退回到亲人同事好友手中。有亲朋好友执意留下礼金,家人按照他的要求原封不动地写上每个人的名字,代他上交组织,作为此生最后一笔党费。金华晚报 记者 单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