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7月12日讯
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56岁的老张走到卫生间,酣畅淋漓地拉了一泡尿。
他已经六七年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了。因为多年的尿毒症,他肾功能已十分衰弱。肾移植手术成功之后,他感觉自己像换了个人一样。
“我们非常感激,那位遭遇车祸的小伙子和他的家人。”昨日,张先生和病友——同时接受肝移植手术的刘先生,托记者转交给省红十字会一封致捐献者家属的感谢信。信中他们说:是你们给了我们重新拥有生命和美好人生的希望……
求相匹配的肾源,苦等了7年
2005年夏天,家住内蒙古的老张忽然发现自己下肢有点浮肿,觉得不对劲:“那几天,小便特别少。”当地医院诊断为:慢性肾功能不全,也就是俗称的尿毒症。
他马上赶到北京,连找了3家大医院,专家看病后给出的结论都一样。专家们说,需要透析或是换肾,但肾移植是最理想的治疗方法,移植后患者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老张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
“我的妻子和女儿跟我血型不合,她们的肾脏不能移植给我。”老张说。
上海、北京,那里做移植手术的医院,老张都留下了联系方式,希望可以获得手术机会。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7年。7年里,老张的病越发严重了。他每天在家做腹膜透析,把肾脏无法代谢的毒素排出体外。老张不但忌口,还得忍着少喝水,连盐都只敢在舌尖上沾一下。
上午接到电话,当天打飞的到杭州
今年年初,老张到杭州探望女儿的时候,又在杭州多家医院留下了联系方法。其中就包括了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
6月30日上午10:28。老张说,他会一直记得这个日子,这个时间。那天是星期六,老张独自在家,妻子出门买菜了。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有个男声通知他:有一名青年不幸车祸遇难,家属愿意捐出他身上可用的器官,“他的肾脏和你匹配,你今天能来吗?”
老张一下子傻了。他的第一反应是:骗子!“后来才知道,其实他就是为我登记信息的浙医二院文甲明医生。”老张说。
确认此事之后,老张激动、兴奋得难以自已,又害怕到杭州后会扑空。
他抓起车钥匙、身份证、钱包就出门了。“一个人开车赶到机场,买了最近一班飞往杭州的机票:12点的。”他说,当时,自己身上只有身份证和钱,其他什么都没带。“买好机票,和医生约定了时间,我才定下心来,给老婆打电话,让她坐后一班飞机来会合;给朋友打电话,让他帮忙把车开回去;给女儿打电话,让她到机场接我……”
托记者寄感谢信:你们给了我生命
当天傍晚5点多,老张赶到了浙医二院。
“航空管制,我着急坏了,还好,医生们全部在等我。一看到他们,我的心就定了。”老张说。
手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2点才结束。手术成功。3天后,他的小便量、体内肌酐水平都已经正常了。浙医二院副院长梁廷波介绍说,上半年该院已成功地为9位患者进行了肝脏移植、肾脏移植及角膜移植。
由于不能与捐献者及家人见面,两位受捐者写了一封感谢信,托记者转交给省红十字会,再快递给在贵州老家办丧事的捐献者家属。
他们在信中写道:在我最无助绝望的时候,你们让我重新燃起对生命的渴望,我告诉自己,从此,绝不轻言放弃。因为,有你们在我身边。再一次感谢你们,是你们给了我重新拥有生命和美好人生的希望,你们对我的无私救助,我们很感激。你们的这份恩情,我们永远记在心底。
让我们记住这个年轻人的名字:龚维斗,30岁,贵州盘县人,来杭打工,不幸因交通意外去世。
延伸新闻
排队等肾源,平均需要三五年
目前,浙医一院、浙医二院等我省17家医院,具有心脏死亡后器官捐献移植资质。浙医一院每年肾移植手术数量最多。由于肾源远远不够,目前仍有1200多人在排队等待肾源,平均需要等待三到五年。
“目前,医院成立了捐献办公室,急诊和ICU共有4位协调员,协助省红十字会进行劝捐工作。”
浙医二院院长王建安说:“如果发现有脑死亡、经治疗不可逆,但器官可用的潜在捐献者时,就会进行初步沟通。假如病人器官良好,符合捐献情况,家人也支持,我们医院会帮忙联系省红十字会,让他们派专人过去与家属面对面劝捐。”
肾脏移植10年存活率可以达到90%,国内肾移植患者最长存活了32年,国外有超过40年的报道。绝大部分患者能够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