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许康平

　　许德勇，60岁，诸暨马剑镇许佳山村人，一个人租住在大唐镇农民房，主要经济来源靠打短工，而这种短工时有时无。

　　他就是制造诸暨8·23和8·29枪案的嫌犯。

　　昨天凌晨1点左右，警方在大唐镇一处出租房抓到他，随后在租住房的一个纸板箱里找到手枪——一把仿六四式手枪和15发仿六四式子弹。

　　许德勇是怎样一个人？他为什么在耳顺之年，不顾一切铤而走险？

　　就在他被抓的前三天，他去大唐镇大漠村一家包纱厂上班，直到被抓。

　　枪击案凶手许德勇藏枪的宿舍门紧闭着

 　　9月4日 见工

 　　“你对得起我，我对得起工资”

　　许德勇除了头顶稍微有点秃，根本看不出是已步入60岁的老人了。

　　被抓前三天，他去大唐镇大漠村一家包纱厂见工时，给工厂临时负责人赵老板夫妇留下深刻印象。

　　他不像是农村老汉，穿着T恤和短裤，人很高，近一米八的个子，身板挺直，穿黑色布鞋和一双干净的白袜子。

　　这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赵老板让他做包装工，一个月是2400元，包吃包住，见习期7天。每天白天干活8小时左右。

　　他是慕名来这家工厂的。

　　一个多月前，大约7月底8月初，工厂工人的手指被机器扎破了，赵老板送工人去镇上的医院，在医院里，工人认出了许德勇，两人原来都是马剑镇老乡。

　　许德勇说自己在大漠村对面的另一家厂打工，“你老板对员工这么好，手受伤了还陪你来看”，他指着自己的脚，他的左脚似乎破了，“我的脚受伤了，老板也不管，我自己来看的，真是没人性啊！”

　　他很羡慕老乡，“老板你人心这么好，要是我能去你那里，钱少点没关系，那边即使黄金万两，我也不去了！”

　　这家工厂6月8日刚刚重组，主要做橡皮筋和给袜子做包装等。

　　9月1日，厂里工人20多个，其中包装工两个，一个包装工不做了，赵老板叫那老乡帮着找一个。老乡就向老板介绍了许德勇。

　　许德勇是本地人，又是老乡介绍，或许还有点被许德勇的真诚感动了，许德勇对老板说，“老板，你对得起我，我对得起工资”，老板点头了。

　　许德勇开始了这份新工作。

　　9月5日 干活

 　　他上手很快 似乎干过这种活

　　赵老板夫妇对这个新来的工人还是满意的。

　　他上手很快，似乎干过这种活。

　　干活第一天，许德勇总是默默地在隆隆作响的纺织车间干活，把生产线上的产品一个个码好，装箱，打包，没有过多的话，叫他都是嗯嗯地应。

　　他吃饭，干活，下班。一如其他工人一样正常。

　　中午，许德勇在食堂吃饭，遇上了从另外一家厂赶回来吃饭的老板娘，她平时在另外一家工厂上班，中午过来吃好饭又赶回去。

　　“老板娘，你叫阿姨给你送饭去好了呀，这么跑来跑去多辛苦！”这是许德勇主动开口对老板娘说的一句话，也是唯一说过的一句话，老板娘记得很清楚。

　　“我笑着跟他说，阿姨干完活，也想早点回家做事的”，老板娘说，许德勇听了，低下头，没再说什么了。

　　白袜子总是干干净净的

　　工友们每天只顾着干活，没人过多在意他人的来历和隐私，以至于，工友们都忘了许德勇在这三天里，曾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只有负责卫生的阿姨在警察来了之后，把一个红旗渠的香烟盒马上扔进垃圾桶，并悄悄跟老板娘说，她记得，那是许德勇经常抽的香烟牌子。这种香烟一般市场上卖到7元一包。赵老板说，没注意到他拿出来给工友派过香烟。“或许这种烟不大好，不好意思拿出来吧。”

　　赵老板说许德勇来见工那天，说自己曾在老家开过棋牌室，碍于都是本地人，“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开，我们也不好多问”。

　　事实上，给他介绍工作的老乡，也对他的情况不太清楚，出事后，赵老板问老乡，你老乡到底怎么样。

　　老乡说，他们是一个村的，他很少回村里住，具体在外面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赌博过。

　　“他只来了三天，根本没去注意他怎么样，没什么接触”，每天蹲在厂里的赵老板清楚地记得，许德勇脚上的白袜子总是干干净净的。

　　9月6日未归

　　搜走寝室里的手枪

　　昨天清早5点多，警方敲开赵老板厂房的门，搜走许德勇在寝室里藏好的手枪后，说你们怎么找这样的人？

　　“我们不知道啊，杀人凶手这几个字也没写在他脸上啊，”老板娘觉得自己太冤了，“看着他就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谁想得到呢。”

　　老板娘看到许德勇被警察押着回来。“一左一右，两个警察押着他，他整个人都缩在那里，完全是两个人！”

　　她的惋惜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另一种感觉取而代之。

　　“我看到他，心里就像反胃一样，怎么想得到他会做这种事！”

　　一夜没回寝室

　　许德勇的宿舍在3楼靠楼梯右侧一间，门锁紧闭，厚厚的纸板盖住门上方的窗玻璃，另一侧窗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而旁边的寝室窗户大多开着。

　　赵老板说，警察拿走了钥匙。

　　宿舍10多平方米，靠门右手边，便是一张床，靠墙角还有一张小方桌——这些是厂里提供给每一个工人的。除此之外，许德勇的寝室里，还有两三只纸板箱。

　　这里可以拎包入住，赵老板记得，许德勇来报到时，就拎着一只不大的旅行袋，没有任何家当，旅行袋里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搁在电瓶车后面。

　　最后一天，赵老板记得很清楚，下午5点多，许德勇骑着电瓶车出去后，没再回来过。

　　被抓时在女友家里

　　被抓时，许德勇在大唐镇另外一处房子里。

　　这是他认识的一个女友的租住处。

　　昨天凌晨0点50分左右，警方已在门外等了8个多小时。从5日下午4点知道他可能会到这里来后，就守在这里。

　　可是许德勇身上还有把枪，如果贸然进屋，会不会发生更多的伤亡，殃及无辜？

　　“因为前两次都没有抢到钱，我们判断他可能会再次作案，更不计后果。”警方只能在黑夜里默默等待。

　　20多个民警都憋着一口气。

　　终于确定里面的人睡熟了，冲入房内。

　　许德勇赤膊着，被从床上拖到地上。

　　他交代，手枪藏在工厂的寝室里。

　　据都市快报 记者 杨丽 叶建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