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路途遥远,山路何止十八弯?
2月8日,农历大年初二,贵州方面总算传来“利好”的气象及路况报告,省内“部分”公路可以通行,而杭州萧山国际机场也暂时恢复通航。机不可失,抓捕组成员拎起早已打点妥当的简单行装,由杭州直飞贵阳。
大年初三,他们从贵阳转机飞至嫌疑人所在的地级市铜仁。当地刑侦部门十分配合,又派人又出车。下午1时,抓捕组乘上铜仁同仁提供的适合山地爬行的越野车。
从铜仁到印江路并不算远,约150公里,但要翻三十余座山,转一百多个弯。此行全程基本上属于“弯路”、“冰道”——可真是“弯”呀,个个迹近180度;说是“冰道”也不夸张,路上厚厚的冰层别说是车了,就是人走在上面都时不时打滑。踩离合、刹车;停下、启动;上车、下车、推车,这样的动作民警们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情况最为严重的莫过于年前曾堵车二十余天的苗王坡了,一眼望去,绵延40多公里尽是白雪皑皑的山岭,教人望而生畏、思之心寒。抓捕民警很自然地联想起红军长征过雪山的情形,只不过当年红军是步行前进,而民警们此番则是坐车、推车交替行进。
一路上,抓捕组成员精神高度紧张——没法不紧张:大山内杳无人烟,山路崎岖冰滑,令人心惊肉跳的百米悬崖近在咫尺……庆幸的是,一路有惊无险,越野车最终在夜幕的裹挟下抵达印江。
受冰雪影响,印江当地停水断电,抓捕组马不停蹄,摸黑跑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了解情况。嫌疑人所在的村寨坐落在一座山顶,那里距县城30余公里。在微弱的烛光下,印江民警告诉远道而来的嘉兴同行,夜间再次严重冰冻,道路根本无法通行,加上通讯中断,抓捕对象是否在家情况不明,工作难以开展。
当晚,抓捕组夜宿印江,次日出发赶赴杉树乡派出所。同样由于冰雪路滑,他们在20公里不到的山路上耗了近两个钟头。
设计抓捕“欠债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到达杉树乡后,民警们似乎已经闻到犯罪嫌疑人的气息了,因为乡里离山寨仅剩十余公里路程。更令人兴奋的是,当地的固定电话正好修通了!
不见兔子不撒鹰。为免打草惊蛇,吴建明他们精心设计抓捕方案。经过一番商量,抓捕组决定,让当地同行以代人向隆益兵催账的名义打电话给村干部。
“今天电话总算通了,给你拜年啦!”“是啊,总算通电话了,还在值班啊,辛苦了!”
“你们村的隆益兵向我亲戚借了钱,这都已经过年了,借钱要还啊。”
“对,前两天还看见这娃的,打工回来应该赚了钞票的。”“辛苦你帮助去看看,这娃在不在家。”
十几分钟后,对方回话:没看见人!
抓捕组成员心猛地一沉:莫非对方嗅到什么味道,躲起来了?
吴建明示意让对方敲敲实,“欠债的”到底在没在家。派出所民警装作很着急的样子,“我亲戚在我办公室等着哩,雪这么大,路这么远,走一趟不容易,你再去看看嘛。”
又过了一刻钟,派出所的电话再次响起。民警疲惫的神经立时被注入兴奋剂,因为那娃还在家里睡着呢!
路况极差,车子也闹罢工,抓捕民警抖去连日劳顿,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进山。他们冒着刺骨的寒风,相互搀扶着挪动脚步,到达山寨已是正午。民警们顾不上休息,在村干部的指引下,直扑隆宅。
“隆益兵!起来!”民警从被窝里揪起还在梦乡的犯罪嫌疑人。
隆益兵睡眼惺忪,哆哆嗦嗦地问,“你们是谁呀?”
“平湖市公安局的!”
隆益兵一听,身子立时软得像先前盖在身上的被褥。他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偿还的时候到了。
一段孽情惹下亡人之祸
据隆益兵交代,他与有夫之妇阿芳在同一个工厂上班,2007年发展为情人。
去年年底,隆接到家里电话,让他回去相亲,阿芳知道后死活不依。12月22日晚,归意已决的隆益兵欲与阿芳当面辞别,一享最后的温柔。
“来我租房一下,我明天要回去了。”隆发出短信。
“我今天不来了!”对方回复。
有点焦急的隆益兵马上打电话给阿芳,可是连拨8个电话,对方一直没接。隆气呼呼地来到阿芳的租房找她,不料走到半路却接到阿芳的电话,说自己在隆的租房这边。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隆益兵的口气已充满火药味,一见面就大声斥责:“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我家里有老乡在,不方便!”阿芳不甘示弱,自顾爬上隆的床铺。
“你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嘛?!”隆气急败坏。
“我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阿芳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若无其事地在床上随手翻阅杂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当成什么啦?!”隆益兵越说越想越来气:年头,有人给介绍女友,让阿芳活生生阻止了,还说不跟自己好就让一帮安徽老乡教训他;阿芳生活不检点,把性病传染给他;还有……
“我掐死你!”隆益兵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咬牙切齿地从床上跳起,朝阿芳扑了过去,对其实施了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