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记者 李敏 王坚颖 通讯员 梅晓飞 6月26日发自杭州
闪烁的霓虹灯下,有一个群体,或是躲在房间的暗处,或在酒吧的包房,掏出一个吸管,鼻孔贪婪地伸缩出气后,大喊快意;或者拿出针管,将白粉兑水后注射进自己的静脉,惬意地进入了飘飘欲仙的世界。
欢乐有时,代价有时。对大多数吸毒者而言,城北的三个劳教、强制戒毒所,将是他们的归宿。多次场合的禁毒工作通报上,一种趋势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公众面前,吸毒群体出现低龄化趋势。“除了‘80后’,我们甚至还发现了‘90后’的吸毒者。”市禁毒办副主任、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支队长陈柳先痛心地说,“有个孩子才16岁,就已经开始吸毒了。”
“6·26禁毒日”前夕,本网记者连续走访省戒毒劳教所、省未成年人劳教所以及杭州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截取六个花季少年的吸毒样本。穿着劳教服,失去自由的他们,曾经也拥有烂漫的青春,但是最后怎么走进这一步田地的?应对愈来愈低龄的吸毒趋势,如何应对?
样本一:想进军营却两度进出戒毒所
赵皑(化名) 87年出生
莫干山路1411号,省劳教戒毒所。
赵皑在所内的劳教人员图书馆负责出借、登记书籍。他很细心,把每本归还的书折角抚平,依次整理入架。鼻梁上架着眼镜,文质彬彬,略有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倘若不是在劳教场所,看不出他是位两度进出戒毒所的吸毒成瘾人员。
沾染毒品那年,他才16岁。这位宁波藉的小男孩读不进书,父母把他送进了文武学校,至少想让不安分的赵皑好好练练自己喜爱的散打,会一门武艺,锻炼体魄。
“一开始,确实也钻进去学了,毕竟是自己的兴趣,但上午文化课之外,早晨和下午都得训练,太累。”吃不消的赵皑选择了辍学。
走进了社会,眼睛一下子花了。在赵皑厌学情绪的激化下,几位社会上游戏厅里认识的“朋友”迅速“对症下药”,带他到处玩。
“具体记不得哪一天了。”但赵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的场景,是在朋友的家里,4个“大哥”掏出白色的粉末,叫他尝点,好奇,让他走出了这一步。
“尝起来很苦,注射起来方便!”之后赵皑将吸食改成了针管注射,其实管教警官说,这是因为吸食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了。赵皑就曾因打针过量昏死过去。
赵皑坦言,家庭条件其实很一般,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一开始他出去玩,问父母要钱,都能很顺利地拿到,但到后来父母开始怀疑了。从家里不再能拿到钱的赵皑开始向身边同学、朋友拆借,“我一个钱都没有还,已经不知道欠多少了。”每天,他至少要花200元买毒品。
2006年1月,他在家里被派出所民警带走,尿检后证实了他吸毒,随即被送往当地强制戒毒所。
2007年6月1日,他再次在家里被派出所民警带走,再次验证仍然吸毒。赵皑面对伤心的母亲,坦白了自己复吸的经历——从强戒所回家后不到一个月,又被原来的朋友拉去玩,又开始控制不住了。
赵皑说,曾经想当兵,也去体检过,但最后还是因为血液查出吸毒史而被淘汰。
手臂上仍有被扎后开始愈合的痕迹,赵皑的心瘾是否也开始愈合了?他努力地点点头,他说,这一次,再也不让父母失望。